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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隅顽抗,使得战争久持不下。此兼非朕之所愿也。”

    秦始皇这些心声,恐怕也是无人得知,正所谓孤家寡人,他的这些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又找谁去倾诉呢。范成所说的这些危险,秦皇未必不知,但他是秦人的皇帝,秦人的利益他必须维护,虽然他知道秦人在各地欺压六国之人,使得天下人怀怨,但他也无奈。虽然推行秦法明知会遇到重重险阻,但秦人的帝国只能用秦法,因为秦人被这部秦法绷紧的神经已经一百多年,早已习惯,如果有一天要他们放弃秦法,恐怕整个帝国的战斗意志就垮了。而那些大规模的战争,其实秦皇也知道打下去旷日持久,但不得不打。为什么呢?自商鞅变法后,秦国已经被商鞅打造成一部巨大的战争机器,这台机器高速的运作了一百多年,以他的高效摧毁了六国,让秦统一天下,但这部机器却停不下来,尚武好战的秦人是不能没有战争的,他们如果闲在家里,就要憋出事来,因为只有在战争中建立军功,他们才能获得更高的爵位,更多的封地和奴仆。这样的一部秦法,一个好战的民族,势必要找到新的战场,所以秦皇不得不南征北战。而这一切其实都非他所愿,高高在上的秦始皇,必须每天强打起精神硬撑着,因为他是这个帝国的脊梁,如果他的意志垮了,那么大秦帝国也真的垮了。

    秦皇慢慢道出了这些他从未对人言及的苦衷,范成从未想过贵为天子的皇帝居然如此艰难,原来那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本来范成还责怪他用刑过严,不惜民力,看来是自己错了。秦皇根本不想这样,他只是被这部巨大的国家机器推着走,秦帝国就如同一艘飞驰的快船,在充满暗礁的海面上疾驰,秦皇虽然是这艘船的掌舵人,但他却无法让船停下,因为当时设计这艘船的人商鞅根本就没考虑让船停下来的装置,秦皇只能勉强把舵,尽力让这艘船避过一个又一个足以毁灭整艘船的礁石。“陛下”范成看着秦皇无奈的神情,不知该如何说。

    “人人都想当皇帝,可是几个人知道做皇帝的孤独。没有人跟皇帝说真话,皇帝也不能跟人说真话,最后皇帝不知道身边的谁还可以信任,皇帝永远只能相信自己一个人。”秦皇说着站起来,在宽敞的偏殿慢慢踱步,他走到窗口,一缕阳光透过雕栏,穿过博古架,照在他身上。冲天冠前后各十二串珠子,在日光下折shè出刺目的光芒,但在那些珠子后面,却看到他那已经斑白的头发。秦皇看着窗外那高高的宫殿,深深的叹息着说,“嗨,朕这一生一共有三位知己,一个是尉缭,他帮助我统一了天下,但他最终不告而别;一个是韩非子,他告诉我该如何治国,但因为他才华太高,受人嫉妒,朝臣不能容他,在群臣的逼迫下,朕不得不杀;还有一位是高渐离,他的琴声可以穿透朕的心,也只有他知道朕内心的孤独,但他因为好友荆轲的死,心灰意冷,最后他假装行刺朕,借朕之手将自己杀死。从此天下再没有人能明白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天下人传唱着荆轲的悲歌,他给世人留下侠名,但朕呢,又何尝不是一去不复还,天下却留下的是朕的骂名。”

    “父皇。”扶苏已经泪流满面,他以前一直心里怪他的父皇没有好好治国,但他今天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得意而为之,“父皇如此殚精竭虑,儿臣不能为父皇分忧,实是儿臣之过呀。”

    “扶苏,你生xìng敦厚善良。父皇把该做的都做了,骂名让父皇一个人来背。父皇定要将一个太平的天下jiāo到你的手中。”秦始皇说着转过身来,眼睛注视着范成,“范先生,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以后范先生要辅佐扶苏让国家强盛。”

    “别说皇上与太子对范某不弃,即便为天下苍生计,范某也会竭尽全力。只是眼下这局势,实在是万分危急。还要请皇上决断。”

    “那么依范先生所见,该如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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