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扶苏借花献佛,其实这批舞姬乃中车府令赵高送来,目的只是为了巴结太子。可是这扶苏太子岂是好色之徒,今日宴请贵宾,正好唤来助兴,平时也是避而远之。
那海棠拖着长长的幔裙水袖,俯身至范成席前拿起斛为他斟满一爵,细声道:“范先生,请慢用。”范成忙避席答谢。
这时扶苏已然察觉到一旁倾月的不满,其实他这是在试探,一来看看范成是否轻浮好色之徒,这样看来,在美色面前范成依然举止得体,可见非泛泛之辈。二来是试探倾月与其关系,现在倾月的不满之色,自然已经让扶苏猜出其中之意了。目的达到,海棠也该退场,也该进入正题。于是说道:“哈哈,我看倾月姑娘面露倦色,不如今晚就到此,还请范先生入内室一谈,孤好慢慢请教先生。”
范成自幼跟随父亲学过儒家和法家,在昆仑十年又让大师兄带来庄子,老子等书,今番入中原,本就想一展宏图,今日太子相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范成欣然同意。
太子令人带倾月去后院客房休息,范成则随着太子进入内室,相比于外堂的宏伟宽广,内室则精细雅致。转过几道曲径,进入一处房间,看来应是太子平时的书房,陈设不算奢华,但很精致。
太子令沏上茶后,左右退出,书房内只有范成和他,太子说道:“上次车上一言,如雷贯耳,多少年了,都没人敢这样说,孤观范先生非常人,今日扶苏拜请先生赐教。”说罢深深一躬。
“太子不弃,乃我范成之福,太子不必多礼。”
“当年我秦国疲惫为山东六国所欺,孝公舍国君之尊,礼下公孙央,奉为商君,二十载变法,使得秦国上下一心,民勇于公战,羞于私斗,路无盗匪,夜不闭户,自此秦国崛起于关中,方能在百年后吞并山东六国。父皇,秉承祖业,完成统一大业。父皇早年质于赵,深查六国之弊,秦国之强根本在法。因此天下一统,父皇即着手推行秦法,让秦法遍行天下,然十年余,秦法依然难行啊。山东六国故地之民,多有抵触。父皇也自觉身体日殚,因此为求在毕生能完成天下同法的目标,父皇未免有时cāo之过急,但其心亦为天下。”扶苏这一席话是从当局者的立场说的,的确,秦皇登基以来,统一度量衡,文字,易六国之风俗,颁行秦法,也做了很多利于民的举动,但秦皇好大喜功,急功近利,急于在短时内实现他的目标,使得老百姓疲于奔命,难以应付,这些正是范成要跟扶苏所说的。
于是范成说道:“太子殿下所言,乃从己出,未达深意。秦皇所行之法怎么与当年商君之法可比。”
范成这一言而出,太子大惊,问曰:“秦法出自商君,今日之法亦为商君之法,有何不同。”
“当年商君先徙木立信,后颁行新法,信立于法之前,可见法以信为本。渭水大刑,乃立威,法不可无威,无威则法不成。信在前,威在后,此法威也。若威在前,而无信,此yín威也。商君法令出二十年而不更,取信于民,民可依法,此商君之法根本也。然今皇上,朝令夕改,民不知依何法,法令时变,乃国君乱法,失信于民,此法又何从谈起。因此我言今皇上之法非比当年商君之法。”
太子听罢,俯身拜于席前,“先生所言字字见血,今日听先生一言,方知弊政之根本啊。还请先生教我,如何方能补过。”
范成扶起太子说道:“今秦已失天下民心,如不挽回,恐怕大厦将倾。当今之计唯有于民休息,息养国力,不可再折腾。”
“先生所言极是,敢情先生能随我入朝,面见皇上,当面劝导之。”扶苏恳请说道。
“这,如能劝醒皇上,乃天下万民之福,我自前往,只怕,皇上乃一代雄主,未必听进我这草民之言啊。”范成说出他的顾虑,只怕一言不合,依秦皇的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