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一早朝,又到了爹爹上朝之日,这次爹爹要带着个累赘入宫了,这个累赘便是我。
第一次入宫,对我来说印象深刻。
上朝之时,我见到了颜沛。
确切说,我看到的是老皇帝的儿子,颜沛锦。五位皇子,他在三人之后站着,不难猜测他便是四皇子。
他今日一身黑色朝服,依然傲然的挺直脊背看向前方,瞟都未瞟过右边站着的我和爹爹,静静的聆听众人言语。
那日在染香居,他的话不多,然有那么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那便是“生在官家怎无意仕途?只不过家中兄弟众多,然袭承职位只有一个,令人烦忧”,如此说来,四皇子亦是有意争夺皇位的。
可,他明知道我是丞相之子,怎还会将他心意告知,且还是无可奈何之言?
我太笨,没有琢磨出来,回头和爹爹说说。
心里这么想着,眼眸却又看向了左边的他。此时他亦是往我这边看来,深邃的瞳眸看不清任何情绪,却定定而又那般炯炯带神的看着我。
被他这般看着,我心中一慌,忙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但我依然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久久未从我身上离开过。
我为何心中慌乱,我为何不敢与之对视?我自己都有些迷茫。是因为他的身份——四皇子?还是因为梦中的他无情的扒了我的衣服,所以现实中我看都不敢看他?
正当我乱想之时,身边的爹爹扯了下我的朝服,侧目示意我,我才明白老皇帝方才一直在和我说话。
“梓凡,快谢恩。”爹爹凝重且带着一点怒气的话,让我警觉,不知方才老皇帝都说了些什么,我只管跪下谢恩:“步梓凡谢主隆恩。”
“嗯,步梓凡今后便好生陪着众皇子进学无事便退朝。”老皇帝虽然年龄大了,可那气出丹田的声音还算慈祥悦耳。中间说了一堆,我一句听进去,只是那“陪着众皇子”几个字重重的敲在了我心上。
爹爹分析不是说让我随着一个皇子进学吗?怎么成了“众”?我顿然感觉这皇帝说话都是没个定数,爹爹的猜测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的。
众臣下跪退安,我本就跪着便不必起来了。等皇帝带着一群宫人离开天佑宫,见爹爹站起身来,我也便随着站了起来。就在站起的那一瞬,我顿觉周身全是眼睛盯着我瞧。
些许迷茫的别过头,看向目光的来源,不禁一怔。这么多眼睛,为什么都直勾勾的盯着我?莫非这些个皇子天赐神眼,一眼便看穿了我是个雌的?
“梓凡,没个规矩,怎可这般无礼的看着几位皇子?还不快赔罪!”爹爹的呵斥声在我耳边响起,我随之醒了过来,忙作揖对左边的五位皇子行礼:“梓凡冒犯了。今后梓凡便与几位皇子同进学,还望各位多多关照。”一个个都是皇子,如果哪位看我不顺眼了,要我脑袋完全是易如反掌之事儿啊。
天,我这是入了狼窝,没法子再出来了。
回应我的只是几位皇子不屑的哼声,然他和二皇子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淡淡的撇了眼我,无感情无波澜。
而我此时脑中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爹爹的猜测完全正确,只不过老皇帝的观察方式与众不同罢了。
这大皇子颜锦涵如今已经是三十而立之年了,还进学有些滑稽。但香宛国有规矩,皇子未封王之前,皆是要进学,学习如何打理朝政,如何治理国家。因为在选出新任储君之前,他们亦学亦竞争,能否有资格成为新任皇帝,就看“进学”结果。
记得从史书上看到过夺储的激烈,说的是香宛国众皇子为争夺皇位而你死我活,皆是在进学之时发生的。这样说来,如今的“进学”完全只是个好听的名词,而非真正的进学。
“步丞相,您去忙,我们会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