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血水,他的耳朵可能已经被融掉了吧?
现在,那水已经要融掉他的眼,他的眼皮刺刺的发痛。可这痛苦,比不上心中的痛苦。他会甘心吗?他能甘心吗!
若是以往,他想,如此这般结束自己的人生也好,因为他没有什么牵挂,没有什么活在世界上的。可现在,若是死了,他便永远见不到那个人了那个人听到他的死讯,也或许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苏彻心中仿佛有个声音怒吼:那声音是如此的雄浑有力,以至于他痛的浑浊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门,瞬间被劈开。
匆忙赶到的楚谨然看着屋内情景,心痛的说不出话来。药鼎中的苏彻已面目全非,他一般的脸被融掉,另一半的面孔还死死的贴在骨头上,听到声音,那双灰蒙蒙的眸子向他看来。
他来了。
苏彻痛的几乎无力思考的大脑想。
他身体里深处的那个雄浑的声音又在嘶吼:他来了!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你难道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这么懦弱吗?
苏彻仅剩一只的眼僵硬的转动,紧紧地盯着清云。
连被楚谨然暂时吸去目光的清云,看到这笑容也不禁僵硬了一瞬。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阴冷的死气中掺杂怨恨c掺杂不甘c掺杂着愤怒。
怒,如燎原的火,瞬间引燃苏彻心底深处的声音。
杀!
他张开嘴,吐出来的却是一连串兽类愤怒欲狂的吼叫声,苏彻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杀!
它轻轻巧巧的跳出了药鼎,甩动着尾巴,迈动着强劲有力的四肢扑向清云。它的獠牙已张开,兽爪闪着凛凛寒光,就连尾巴划过空气都发出了破空的响声。
清云被这巨兽狰狞的脸庞吓得呆住了,他还未回过神来,就已被扑在地上,沉重的兽身几乎压的他从喘不上气,但更可怖的是,那野兽的獠牙比世界中任何一种事物都要锋利,而现在,这獠牙就在撕咬着他的身躯!
他连连的发出惨呼,可很快的,他连发出惨呼的机会都没有了,地上唯留一片白骨。
凶兽舔了舔唇,危险的深蓝兽瞳直直的看着楚谨然。像是在问:
你怕我么?
楚谨然走过来,揉弄了几下凶兽白色柔软的皮毛——几乎令人不敢相信,这头野兽的皮毛竟会这般的柔软。
楚谨然头一次的,放缓了声音道:“跟我回去好么?”
凶兽摇了摇尾巴,点了点巨大的脑袋。
但很快的,楚谨然就发现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凶兽的情绪很不稳定,无论他在泠雪殿中如何安抚也没用,它焦躁的低吼着,难耐的摇动他那条粗鞭也似的长尾巴。
最后,它竟然嘶吼一声,扑到了眼前的楚谨然!
楚谨然没有惊慌,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的。
楚谨然任由凶兽伸出鲜红的厚舌热情的□□他的脸,他被凶兽压在床上,凶兽粗壮有力的四肢压在他的身侧,把楚谨然困在了凶兽身体下的一小片区域。
凶兽粗糙的舌头□□着他的脸,令楚谨然有些不自在,他伸出手,像安抚小猫一样挠了几下凶兽的下巴,放缓了声音道:“停下来,好么?”
但楚谨然忘记了,凶兽只能是凶兽,它不可能是柔顺的猫咪,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不是安抚,而是挑逗。
凶兽低吼一声,锋利的兽爪撕碎了楚谨然的白衣,嗤的一声响,他的白衣化作碎块,再也遮挡不住他温暖莹润的身躯。
“你这是?”楚谨然愕然。
凶兽却已完全猩红了眼,听不到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