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住酒店,住的是路边苍蝇旅店,这要是再不行,我干脆直接死了算了。”
厉琛摇了摇头,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半晌,他才又开口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着躲吧”
厉琛欲言又止,如果是当初的时候他还可以劝劝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劝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阿琛,陈家我现在回不去,你先给我点钱。”
“要多少?”
“先拿一百万吧”
“我手里现在没那么多。”厉琛顿了一下。
陈应冠一直在外面躲躲藏藏,不知道厉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以为厉琛还是原来那个花钱如流水的少爷。等厉琛将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之后,才咬牙切齿地道:“我当初就说厉霍修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说架空就架空,一点脸都不留。”
厉家的事情远比他知道的要复杂得多,厉琛也没什么心思和他细讲,打开钱夹将里面的现金拿出来:“我出来得匆忙手里没那么多钱,这些先给你,剩下的明天给你拿过来,”他抬头朝他瞧了一眼:“你再躲一段时间吧,等风声小些时再说。”
陈应冠点了点头,将厉琛递给他的一摞钱收进了口袋。
“你今晚就在这待着别乱跑,我明天再来找你。”
厉琛回去的路上将车速飙得很快,他对金钱向来看得淡薄,但现在是非常时刻,连他自己都缺钱,对陈应冠这样大方不怎么符合他以往的做事准则。况且虽然他们有十几年的交情,但陈应冠太过愚蠢,他从不认为自己真的把他当成朋友,最多就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但今天陈应冠来找他,他却毫不迟疑地拿钱给他厉琛皱了皱眉头,大概是经过了和厉霍修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他实在是有些累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大多是些阿谀奉承之徒,树倒弥孙散,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才能认清他们的真实面孔。
而他以为他并不在乎别人对他是否真心,大概也只是自以为罢了。冷眼旁观自己身边熙熙攘攘围绕的那些人,能够称得上对他真心相待的实在太少,陈应冠虽蠢,倒也算是一个。
在失去了一切的时候,才发现曾经被自己忽视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厉琛回到家之后收拢了一下手里的钱,因为公司的一堆烂尾帐还有厉兆山的病,他手里的活动钱不多,他把能拿的都拿了出来预备好给陈应冠。
别墅里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贺凝自从董如心来过之后就一直痛哭,其中一次情绪起伏太大,医生担心引起她的旧疾,还给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厉兆山则从瘫痪之后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坐在床上半天半天不说话。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初秋,整个家里却像是一直在寒冬。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厉琛就给陈应冠去了电话,他现在的身份太特殊,多在东部区待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还是让他拿了钱尽快走安全。
因为怕给他打手机不安全,厉琛特意往家里的座机打的电话,没想到几次都是自动挂断:家里竟然没有人。
厉琛心里一惊,陈应冠不接电话,难道是被警察发现行踪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陈应冠的手机拨了过去,没想到响了两声之后,电话竟然接通了,紧接着就传来了陈应冠漫不经心的声音:“喂,阿琛啊。”
“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一个相好这儿呢。”
厉琛差点没背过气去,缓了好大一口气才咬牙切齿道:“你脑袋被驴踢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少艹一次能死是不是?”
“哎,你放心,我和这个相好好了好几年了,绝对靠得住。再说我不是缺钱么,现在风声紧又回不了家里,我从前在他这里放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