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布迎出门外,遥见荀谌,抚掌大笑。荀谌楞了楞,却面色不变,依旧浅笑雍容,与吕布携手而入。
吕布率先拜倒在地,荀谌虚托双手,道:“我今来访是为客,吕生为主,何以谦恭如此?”
吕布道:“荀治中为州官,我为布衣,岂敢不毕恭毕敬?”
荀谌道:“奉先既为高士,兼具武艺无双,如何以名爵相上下乎?愿在韩冀州面前为君保举,官爵必胜于我。”
吕布道:“尝闻荀神君有八子,皆为大才,人称八龙。荀尚书乃国之贞士,朝之良佐,诸子之中以三若最贤。今友若先生亲自登门来访,布诚惶诚恐。”
荀谌急忙辞谢,却不禁笑逐颜开。荀神君即荀淑,是他的祖父;荀尚书即荀绲,是他的父亲;而“三若”则是荀衍荀休若,荀谌荀友若,和荀?荀文若。吕布夸赞了荀谌家里三代名士,这由不得他不开心。
两人闲谈良久,荀谌才道:“听闻奉先在坊市被袭击,竟全歼贼人,果然勇不可挡。今邺县治安不稳,奉先何不出为县尉,以安乡民。”
本来明明有贼人被生擒,而荀谌却说全歼,这便是不给查实他们的来历信息。荀谌是韩馥信赖的属官,由他来传达这信息,也表明了韩馥的态度。吕布暗自盘算着,笑而不语。
荀谌继续道:“奉先被袭击之时,县监中群贼越狱,连那关羽也逃走了。韩冀州闻之大怒。韩公遇奉先甚厚,何不出仕以报?”
关羽越狱而走,这个信息既在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在本位面,关羽不仅是刘备麾下的优秀统帅,更是他的结义兄弟。韩馥虽然有意借羁押关羽敲打刘备,但绝不敢处死他,释放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关羽竟以越狱的方式离开,这便不能不让人意外。
吕布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问道:“韩冀州将与袁渤海聚合诸侯讨伐董卓。且问荀大人,你以为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韩氏孰与袁氏?”
荀谌道:“韩氏不如也。”
吕布又问道:“临危吐决,智勇过人,韩氏又孰与袁氏?”
荀谌道:“韩氏不如也。”
吕布道:“袁氏一时之杰,韩冀州在以上三方面都不如,却久处其上,彼必不愿为其下也。今两军联合,日后无论是败是和,当联合军解散之时,必是袁渤海攻击邺城之时。”
荀谌面色大变,沉思良久后,才道:“若联合军胜董卓呢?”
吕布大笑道:“袁本初乃天下楷模,若当朝秉政,董卓远不如也。但若论统兵打仗,袁绍却不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尚不如董卓。更何况董卓必派吕布出战,联合军中有谁能敌?”
荀谌点头道:“奉先所虑极是。冀州虽美,韩氏据之甚难也。”
吕布向荀谌所问的韩馥与袁绍的比较,其实是在历史上初平二年(191年),荀谌本人问韩馥的话。荀谌一番话让韩馥自惭,而在如此“恐吓”后,性格软弱的韩馥将冀州牧的位置让给了袁绍。荀谌也因此成为袁绍的三大谋主之一,与田丰c许攸并列。
荀谌虽有大才,此时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他原本是极看好冀州基业,故而从韩馥为官,此刻想到前景不免有些黯然。又聊了不多久,荀谌便告辞离去,吕布自然又是恭敬地亲自送出门外。在门口处,荀谌忽而扯住吕布的衣袖道:“南皮遣简宪和来使,从者百余人。”言罢从容而去。
望着荀谌离去的身影,吕布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如果说当街行凶的刺客是袁绍的人,他们何以会如此仇视自己?莫非“现代禅”的队员已经在袁绍军中占据了位置?至于简庸,他与自己在酒家交杯时,便布置了外面的伏兵,这是何等的高妙的掩饰手段。
吕布猛然想起荀谌刚进门时说的话,在自己被袭击的时候,关羽越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