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长安城的偏僻小路上,两道人影纵掠如飞。
“差不多了!”
落在后面的魁梧甲士忽然提醒一声,止住身形,一把扯掉蒙面黑巾,干咳两声,深吸口气,忍不住揉了揉兀自闷痛的胸口,正是刚刚完成第二次刺杀皇帝之壮举的“霸刀”岳山。
高瘦甲士打量了一眼周遭环境,径直来到路旁一处枯木杂草堆前,将面上黑巾c盔甲一一卸下,丢入枯木堆里,显出武士劲装勾勒的高挑丰腴的姣好身材,引得岳山的眼神忍不住一阵炽热,却给她剑光闪烁的凤眸轻轻一瞥,顿时再不敢乱看。
这熟美妇人不是尤楚红又是何人?
岳山讪讪地抹了抹嘴角干涸的血渍,也麻利地剥掉甲胄扔入枯木堆,郁闷道:“为何我给宇文邕反击成重伤,你却什么事都没有?
莫非那等生死关头,宇文邕还有心思怜香惜玉?”
“此事确有些古怪”
话虽如此,尤楚红却没有多说的意思,径直运气以短枪钢尖在头盔上一划,连串火星迸溅到枯草丛里,火苗青烟立时冉冉升起,开始引燃包围着盔甲等犯案证物的枯木堆。
随手将短枪也扔进火堆,尤楚红淡漠道:“此次劳你出手,算是李家c杨家c独孤家合共欠你一个大人情若你不反对,我们可取来灭情道席应的狗头,替你报灭家之仇以作偿还。”
原来此次联络岳山,其实是李家c杨家c独孤家互通声气所为不过,李渊的生母乃是独孤伽罗的四姐,三家藉由姻亲关系沆瀣一气亦属正常。
岳山目露仇恨之色,脸颊抖动,显是回想起一家妻儿老小被席应残杀殆尽的血海深仇。但他还是果断拒绝道:“不必了,毁家之仇岂可假手于人?”
顿了顿,强自收敛情绪,重现铮铮傲骨,“此次我之所以出手,一是看在我与李渊小弟的情分上,二是意欲与强手交锋,突破自我我岳山岂是以这些微小事挟恩图报的厚颜之辈?
诸位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岳某就此告辞!”
话落岳山大步向着正西方向而去,似乎被尤楚红的提议勾起心事,欲要回陇西老家祭奠家人。
尤楚红则施展身法继续赶往长安城,只是黛眉微蹙,凤眸闪动着迟疑不定之色。
“那种熟悉的借力打力奇异功法,还有那种生死攸关之际,竟还不肯伤我一分一毫难道真与他有关?”
长安皇宫。
雨过天晴,御花园里花木招展,格外清新芬芳。
阿史那柔然却对这一切美妙视若无睹,心事重重地徘徊良久,忽然向身旁的钟木娜问道:“裴太傅在哪处偏殿署理政务?”
钟木娜闻言,先是左右看了看,没见附近有什么闲杂人等,才压低声音怯怯道:“我的姑奶奶,你不用这么肆无忌惮吧?
陛下才离城不到一日,因刚刚那场暴风雨的耽误,恐怕还没到五十里外的云阳宫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更何况,宫里规定,后宫妃嫔若无允许,不得接见外臣。正武殿左近人多眼杂,你敢这么大明其白地去正武殿偏殿与他相会?”
“宇文邕这一去,回不回得来还难说呢!”阿史那柔然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丝毫不顾钟木娜目瞪口呆的表情,“宇文邕此去北疆,无论是突厥还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欲要对他下手,只能在半路上,否则一旦宇文邕深处万军之中,即使毕玄尊者也难以得逞。
刚刚那暴雨倾盆,道路泥泞之时,三千护驾精骑定然踟蹰难行,睁目如盲,岂非正是一次天赐良机?”
钟木娜诺诺道:“宇文邕的功力近来愈发强横,不会这么容易给人得手吧?”
阿史那柔然幽幽道:“若只突厥一方动手,自然没这么轻易得逞,但内外勾结,几方合力,宇文邕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