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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不见人迹,野草疯长,如今枯黄一片,愈显萧条凄清。

    他立在摇摇欲坠的门板前,难得有一丝恍惚,隐隐感到熟悉的气息,反应过来前,手已无意识地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透过破瓦漏下的光线,可见飞扬的灰尘,昏暗的屋内并无几件摆设,一床一桌而已,皆破旧不堪,旁边角落堆积着几块木头,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没有一个修真者会忍受得了这般污秽之地,一个清尘诀能解决的事,他偏偏想都没想过,甚至对这样的地方有些不可思议的亲近。

    时隔多年,生活的痕迹早已被抹去,依稀的气息属于段相思,又似乎哪里不同,鸿钧轻轻抚过蒙了厚厚一层灰的桌面,那股气息像深入骨髓,突然那么一勾,说不上痛,但就是痛。

    他回过神,桌上莫名多了一滴湿迹,洇在暗沉的木纹里,变成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脸,再看又是似泣非泣。

    一如这滴迟了数十年,或千万年的眼泪,并无征兆,而命理所归。

    “师尊?”外面有人唤道,“师尊你在里面吗?”

    鸿钧怔了怔,那声音不大,倒像很远似的,耳边叠声响起的,软而甜腻,近如咫尺,难分真实或虚幻,他不自觉地出声答应了。

    门不堪重负地再次吱呀一声,石磊探进身子来,见他果真在里面,笑道:“师尊,左右没事,管家房间已备好,我们今天不如住下?”

    那笑容灿烂,记忆中还应甜美许多,鸿钧垂袖,缓步出门,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石磊踮起脚,一只手绕过他的腰将身后的门带上,微尖锐的闭合声阻断了黑暗潮湿的一切,抬头还是晴日方好,几片细碎的雪花悠悠荡荡地落下。

    他惊喜道:“下雪了?”

    说罢伸手去接,少有的孩子气,眉目生动,鸿钧看着,心头一刺,平生寡淡的情绪忽然涨起,教他无法漠视这强烈的鼓动。

    ———

    段家的安排自然是竭尽所能,暖玉枕香的,比诸道峰的条件奢侈多了,显然忘了修士一向不在意凡俗之物。

    共进晚宴这事太烦人,石磊客气地把人打发了,转身从储物袋拿了灵酒出来,和鸿钧一起坐在庭院里喝,虽然还在飘雪,但胜在诗情画意,两人想片雪不沾身也是弹指之间。

    一壶酒很快见了底,杯中酒液倒映着皎洁的月光,盈盈波动,石磊倚在鸿钧肩上,大着胆子凑近吻他,一下下地轻啄,略带醇香的酒气,与往常不一样的青涩稚嫩。

    鸿钧稍稍一愣,伸手抱住他,往屋里走去。

    他们不是没有肌肤之亲,偶尔的双/修对彼此都有益处,而且从中确实能得到快感,只是对鸿钧来说依然浅淡,并不如他人口中那般令人沉迷。

    由于灵酒的关系,石磊的体温比平日高些,双颊微红,朦朦胧胧地凝视着上方的人,主动攀附上去,发出难耐的呻/吟。

    他没醉,却想借着醉意做些不敢做的事,最好说出不敢说的秘密。

    段礼白日里找他说的话很简单,那个总是欺负前身的人口中的段相思,狠毒c残忍c咄咄逼人,可又能将纯真c甜美演绎得天衣无缝,那份光彩耀眼得惹人折之,绝非现在的温和。

    私下找他,便是不会示众的意思,石磊惊慌过后,便镇定了,段礼这样坦白,已将掩藏的感情一并流露,然而他是石磊,不是段相思,对方永远不再有回应的机会。

    他慢慢明白过来,段礼或许是在做一场最后的告别对段相思。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

    长长的黑发落在脸上,石磊抬手去摸那双美丽的眼睛,在起伏之间,断续着道:“师尊师尊”

    他的声音渗了情/欲的黏腻,眼尾有些被酒意染出的妩媚,不象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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