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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青年的眼角慢慢落下一点光。

    从来巧舌如簧的池玖,此时噎住般,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宏连/城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此事是小九不好,我明白多说无益,只是日后有何难处,我久香阁依然会竭尽所能,暂且别过了。”说着,拉起池玖便走。

    岚歌侧脸,快速擦了把眼睛,回身已看不出异样,对软凳上的青年笑道:“教主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刚要抬脚,袖子就被拉住了。青年双眼湿/润地注视着他,道:“岚歌,你后不后悔?”

    也没让他回答,青年继续说:“我本来想着,当初救你是帮你,不过现在看,倒像是害你。魔教没了的时候,我觉得我有能力重新来过,我起码能让你过好日子,上天待我不薄。但是,”他笑,“但是啊,我努力那么久,终于站在这个位置,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可如今,就和梦一样,说醒就醒你看啊,其实上天也恨不得我死在青山那场火里,是不是?”

    不是。他的教主这么好,上天怎么舍得?岚歌很想坚定地回答,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动摇的,他看着舒望变成现在的模样,舒望经历过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不断得到又失去,得到是虚妄,失去是真实,终究空空一场,太过残忍。

    他闭上眼睛,俯身抱住了青年。

    宽大的衣袍下,对方的身体瘦弱而单薄,微微颤抖着,可怜得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兔儿。

    ——————

    日月神教易了主。

    骆殊途把位子交给大护法,和岚歌一起住在了般若谷。

    他的时日无多,般若谷内凶险却也清静,再者有不知哪方的人日夜保护着,日子过得并不艰难。

    住下后没两天他就差点起不了床,好在有春雪送来的昂贵药材吊着,奇迹般地遏制了衰弱的速度,这些药材相当稀少,比般若花次了些,但放在外面是有价无市,如此源源不断的供应必然有谁的支持,只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刨根问底。

    人都要死了,追究那些没意思。

    “记得把药喝了,我去开门。”岚歌将药端到桌边,正想盯着人喝,临时搭建的木屋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骆殊途乖乖点头,一手摸着蜜饯,一手把碗移过来,小口小口喝。

    命是暂时保住,却不意味着身体无恙,让他拿个蜜饯可以,端起一满碗药就吃不消了,就是出去散步吹风,还要披几层外套,不出几步也需要喘口气,回来必得叫岚歌搀扶,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不如。

    “人呢。”岚歌很快回来了,骆殊途见他身边没旁人,有些不解。

    “不必管他,阿望不会想见的。”岚歌坐下来,端起碗凑到他嘴边,道,“这样太苦,还是我喂你罢。”

    骆殊途张嘴,两人配合默契地完成了这一任务,末了也没多少药汁漏出来的,可见岚歌技艺练得纯/熟。

    一气喝完,岚歌抽/出帕子给他擦嘴,顺手塞了个蜜饯,看他顺从的样子,不禁问:“我说不见,阿望真的不见吗?若是”

    “你不想让我见,一定是有道理。”骆殊途抿着嘴里的蜜饯,说。

    岚歌眉眼一弯,带起笑意:“你”

    “舒公子!请你开开门!”温馨的气氛瞬间被大力的砸门声破坏,其力道再重三分,摇摇欲坠的门板就会四分五裂。

    “末将从战场而来,我们将军深入敌营,身受重伤!”那人锲而不舍地吼道。

    岚歌皱了眉,被骆殊途轻轻/握了下手,只听对方道:“你进来。”

    话音未落,外面的将士立马冲了进来,一身血腥来不及清洗,连手中的剑都卷了刃,见到他,膝盖一弯,竟是直/挺/挺跪了下来,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将军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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