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七失神的望着站在绣台上面无表情的若凡,心里划过一抹荒芜的悲凉。
他问自己,堂下的人还是他记忆中的若凡吗?
顾锦七不敢想象那样的答案!绣台上的女子。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团尽土亡。
她还是若凡,却也不是,顾锦七想起少时,她轻柔的唤顾锦七:“小七,真希望你是我的亲哥哥!”
顾锦七忽然掩着面。眼睛顿时酸涩。他此时是男子,流泪的话太多的人看着。
论身份,顾锦七当时只是卑微的侍从,可是若凡并没有看轻过他,那一刻顾锦七心中涌起了炽烈的岩浆。险些将他吞没!
“怎么了?”君墨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顾锦七身上,里面盛满了专注和关切。
“没什么!”顾锦七低了头,借以掩饰眼底涌起的潮湿。
君墨开口,气息绵长悠远,问道:“你认识下面的女子?”
顾锦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是继而又觉得不妥,就又点了点头。
“旧识!”
君墨看着顾锦七,沉敛了眸色,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顾锦七的手背,看着站在台上的若凡,目光深沉而又迷离。
顾锦七和君墨虽一时无言,却又仿佛已诉尽了千语。她知道君墨会帮他,当他说出若凡是他的“旧识”时。他便知道君墨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
华灯初上,芙蓉阁更是人云攒动。早已将绣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绣台以纱帘阻挡,端坐在后主持大局的自是芙蓉阁幕后老板柳倾倾!
柳倾倾一般都不轻易出来见人!从来只有柳倾倾主动见谁,而不是有谁能够主动见到柳倾倾!当然除了君墨!
顾锦七听着人群中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赞叹叫好声c扼腕叹息声,心神恍惚了一下,接着便有温热的东西置于他的手心里。
顾锦七低头看去,是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盛放着奶酒,热热的,喝完之后能够温暖很久。
君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喝了几口,忽然对顾锦七说道:“西疆被西凉所灭,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包括人!”
顾锦七皱眉:“你认为若凡会因为亡国的阴影而仇恨西凉!”
君墨只是抿抿唇,眸光微动,轻笑无谓:“你难道没有这样的疑虑吗?”
“我没有想过!”顾锦七挑眉瞅着他,面色如常看似丝毫不以为意,心里却不知怎地隐隐升起忧思。
君墨盯着顾锦七,目色诡谲变幻,脸上神情更如魅如谜般,让人看不透,说道:“你现在就可以想想!”
顾锦七抛开思绪,转而问道:“你愿意帮我吗?”
君墨轻轻地问道:“你顾锦七会需要我帮吗?以前总觉得你比我冷血多了,看来也不尽然。”
顾锦七认真想了一下,说道:“你不冷血,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是朋友。”
君墨轻笑,横眸顾盼时,凤眸生辉,半真半假的说道:“那我今天就如你所愿做一次坏人好了!”
顾锦七笑得极其不自然,“你知道,这并不是我所愿!”
“我只是怕你引火烧身。”君墨开口,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顾锦七心思沉重起来,叹道:“二公子,我此刻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不在乎多一星半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君墨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
顾锦七知道他无形中伤害到了他!君墨关心她,说这些话无疑是为她着想,可是很显然她并不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