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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弟弟,我原也不该说什么,但一来父亲如此不问缘由就要拖出去打,二来不顾弟弟身上有伤,未免太令人心寒。”

    二老爷大怒,戒尺指着景彦道:“还要问什么原由!他钻墙出去找人打架,难不成还是旁人的错处!”

    “我与青岩从小相依为命,青岩虽年幼,却也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因此才会不管不顾的,带着伤出门。父亲怎不问问,青岩可有受伤,可有不妥,为何不问问青沵心中可有半分委屈?横竖不分皂白就要打,今次就算打死青岩,打断了他这双腿,父亲就能消气么?那父亲便拿住我一块打了,打完了给永平侯做脸子,他哪有不笑纳的道理?”

    景家姑娘少爷们的字都有讲究,这一辈男子从青且从山,女儿从青且从水,沵又有水满之意,只不过这名字拗口,许久不曾听人叫过,都快抛到脑后。

    “你!逆子!”二老爷的手扬起来,就要往她脸上去。景辞闭上眼,愣生生不躲不闪,就当接了这一巴掌,这辈子再不理他就是。未料到景瑜扑上来,拦住了父亲的手,哭道:“父亲就当心疼心疼小满吧,六妹妹自小不在父亲身边,一个人孤零零养在宫里,本就可怜,只有青岩时常能伴左右。原本他俩一母同胞,感情自与旁人不同。此事青岩虽说鲁莽,但全然一番赤子之心,父亲只当看在母亲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这个母亲,自然不是眼前的夫人。

    二老爷的气息缓了缓,孙氏却道:“五姑娘这话错了,宫里头锦衣玉食,又有太后娘娘照应着,哪说得上孤苦两个字。这话传到宫里头,五姑娘怕也不好说。”

    景瑜也懒得看她,只泪眼汪汪求着二老爷,“父亲想想,小满抱进宫里的时候才三岁多,话都说不周全。宫里头虽说有太后照看,但太后事忙,难免有顾虑不周的时候,宫里是什么地方,父亲比女儿清楚,底下做事的宫女太监阳奉阴违捧高踩低的还少?小满一个奶娃娃,正是哭着要娘的时候,宫里的人哪里会有父亲同祖母半点用心?今日之事本就是小满先受了委屈,永平侯先打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青岩虽鲁莽,永平侯却也不敢闹大,父亲且消消气,要教训也等青岩的身子养好了再说。”

    又拉着景辞说:“回头我与六妹妹同青岩好好说说,保管不再有下次。”

    “哼——”二老爷拂袖道,“只看在你早逝的母亲份上,只罚你们去祠堂跪着!都去,别再在我跟前杵着。”

    孙氏忙端茶来,引着二老爷坐下,“老爷喝口茶,消消气。六姑娘也是,虽说常年住在宫里,侍奉太后娘娘左右,确实与府里的姑娘小姐不一般,但无论如何总是老爷的血脉,老爷原本肝火旺,身子骨也不如从前,六姑娘便也忍一忍,别跟老爷顶。不然这场景,一个跪着一个闹,永嘉公主在天上瞧见了,怕也要伤心难过。”

    这话像一桶油倒进奄奄一息的炭火中,轰然间火焰蹿上来,谁也收不住。景辞绕开拖着她的景瑜,冷笑道:“我娘是太后嫡亲的女儿,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当朝永嘉公主,也是你一个一百五十石俸禄六品官的女儿也能挂在嘴边的?平日里要说些什么,我原也拦不住你,只别让我听见了——”

    “啪——”重重一声响,二老爷的戒尺拍在桌上,吓得景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再去拉景辞也来不及。

    二老爷怒喝道:“听见要如何!她是你母亲!你还敢武逆不成!”

    孙氏这一时不说话了,只捂着嘴哭。

    “父亲说的是,好好歹歹夫人也做了我的母亲,我能如何?不过我一进门夫人就说郡主与旁的姊妹不同,既如此,我想夫人定然是打心眼里敬着我呢,不如咱们在家里头先国礼再家礼,夫人先给景辞行大礼,景辞再回夫人小礼,如何?”景辞当自己豁出去了,没半点惧怕,同二老爷一个模样,两头蛮牛对上,谁都不肯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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