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白屹东,怀里像时刻揣着只兔子,总在那上下扑腾。想炫耀,又强忍着,难熬又幸福。
在他心里,只有两个遗憾:一是离成年还很远,还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带着泠泠成家立业。二就是当初侮辱心上人的歹徒,一直没抓着。
但他想:自己总会长大。等他成年了,一定能办成。
转眼一周过去了,后天就是白屹东的生日。虽然白竞先和这个儿子好像天生不合,但堂堂白四少的生日,还是要操办一下的。
这些年,白家的一众亲戚对白屹东的态度不冷不热。毕竟一个病孩子,歪歪倒倒的。说不定哪天一咳嗽,就再也起不来了。
白家需要的是坚韧c强悍甚至冷酷的继承人。就像三叔白竞光,一路走上高位,不知道趟了多少人的血。但现在,他俨然就是这一辈的领袖,他的独子白屹名已经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对这点,白屹东清楚得很。所以,他很不喜欢众亲戚挤于一堂,硬装出来的那种和睦c关切样子。他们会怜悯地摸着他的头,假模假样地笑道:“东子,你今天脸色不错嘛。别玩太久啊,注意身体。”
哼,身体?他们有几个是真正关心自己身体的。或许大人们的世界总是如此虚伪,所以他更愿意和几个堂表兄弟混在一起。
至少他们还直接一点,哭笑什么的,都摆在脸上。
今天的白屹东,在课堂上比平时更心不在焉。因为上节课间,在走廊上碰到裴二,他故意从口袋里拿出俩极漂亮的玉挂件,用手指勾着来回晃:“四儿,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要不要拿去,送你家泠泠?”
“切,我的女朋友还要你送东西?”白屹东故作不悦得皱眉。
“少装了你!!”裴邵钧大笑着捶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这一对可是高僧开过光的,求平安c求姻缘都好。你要真不喜欢,我就留给我将来的媳妇儿了。”
“去,那要多久后的事了。你还是安心读你的书去吧,我帮你管着。”
“呸!!”
白屹东托着下巴,傻兮兮得笑起来。正在讲课的班主任楞了下,然后转开视线,继续口若悬河地讲课。
在这学校待着,他早习惯了。反正这帮公子哥就是来坐着充数的,没必要太较真,砸了自个儿的饭碗。
于是,当下午第一节后,白屹东又皱着眉头,过来请假提前回家时,他眼角都不抬地挥挥手:“去吧,注意安全。”
“哦。”
五分钟后,白屹东大模大样地拎着书包,晃过初二窗台。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裴邵钧依旧脊背挺直,眼神专注。被老师突然点到名上台板演,态度也从容c自然。
“很好!又是个新思路!”老师欣喜地说。
好什么好,又拖课!叫你成绩好进一班吧白屹东有点幸灾乐祸。
因为还没到接送时间,所以擅自翘课的某人只能一路走回去。
怀里揣着的那只“小兔子”又开始拼命蹦跶,白屹东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胸口胀满了喜悦和憧憬。
从今年起,他的生日,终于有了心爱的姑娘陪伴。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院门,想好的理由却一个没用上——外公病重,母亲还陪在外地没回来。父亲事忙,不到晚上7点后不着家。而其他可能询问他的管家c保姆,突然齐齐“失踪”了。
整个白家好像只剩下个打扫院子的老工人,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白屹东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然后,捂着嘴,小心翼翼地往护士房走。忽然,他站住了。
对面房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白屹东下意识想去看,但还是强忍着用暗号轻轻敲门。
但敲了足足七c八遍,也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