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江如许听到白屹东烦躁得翻身。她以为他又不舒服了,开灯问了两次,都被挥手制止:“没事,我在想那件融资案。你睡吧。”
“大夫叫你好好休息一阵的。”
“他说话就是夸张。别担心,我明天会按时吃药。你等我电话。”
“可是”
“好了,我困了,睡吧。”
夜色中,身边的白屹东终于平静下来。虫鸣从四面八方涌进屋子,一声声,仿佛要叫进入如许的心里去。
“说就说!你娶嫂子,还不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如许怔怔得想,继而又苦笑:他们这对夫妻真有意思。白屹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嫁,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娶?一来一去,都是糊涂账,却偏偏缠在一起。
你说相信我,可现在就连我都不信自己了。
清早,江如许被满脸焦急的白屹萱叫醒:“嫂子,嫂子快起来。哥又和老爷子吵起来了。”
“什么,爸回来了?什么时候?”如许吃惊得往身边一看:果然空荡荡的,白屹东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就昨晚,10点钟的样子,那时你俩应该都睡了。我在房里上网,突然看到老爷子气冲冲得走进门,嚷着说要找哥算账,我和妈劝了好久,才拦住。”屹萱担忧地回答:“也不知道哥又干了什么,把爸气成那样。这不,清早就非逼着妈,把哥诓出来,堵在书房里骂呢。可怜他到现在,还没吃早饭。”
“唉,真是。”如许无奈得习着拖鞋,被白屹萱拽着往外赶:“我记得妈说过,起码还要再待一周啊,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不知道。”屹萱皱眉:“该不是和哥有关吧。”
如许心里一惊,加快了脚步。
白屹东的父亲白竞先是某大型国企的负责人。最近集团下的一家子公司出了恶故,领导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反而用手段干预舆论,最终导致受害者群体上访。
曝光后,为了迅速平息影响,老爷子亲自赶赴现场,配合调查工作,并一一登门慰问c道歉。
这半个月来,白竞先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在电话里,老爷子的声音依然健朗c从容,但私底下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现在,他竟不顾那边的收尾工作,提前回来了。可见白屹东这回是闹大了。
果不其然,等如许赶到书房一看,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碗瓢碎片,书架倒了,椅子飞到了墙边。白屹东的额头鼓了个包,面无表情得站着。对面的白竞先则手按着桌台,脸色青紫c身体颤抖。
看得出,老爷子动了真怒。连一向袒护儿子的夏盛芳,都无奈地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砰”得一声巨响,吓了如许一跳。白竞先狠狠得拍着桌子,怒吼道:“小混蛋,到现在你还敢糊弄我!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您敢,您老有什么不敢的。”白屹东冷笑一声,语调讥诮:“我是您儿子,命都是您和妈给的,现在您想要回去,我一声不吭。不过,爸,容我说一句:您也别听风就是雨。他们也就是这么一说,要真有证据,不用您亲自轮家伙教训,人家早把我提过去了。我和那些人也就是个点头交情,生意来往都在明面上,没一点出格的,您尽管放心。”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听你的话音,合着还是我冤枉你了?!你怎么就这么寸,刚好和你有来往的,都上了调查名单?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干了什么?什么人不好结交,偏去碰些歪门邪道的,我们白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白竞先越说越气,恨得举起手,又要一巴掌扇过去,被夏盛芳眼疾手快得抓住:“哎,老白,老白你消消火。东子都说了,和那些人没关系,你就信他一回。既然现在他们只是向你透个风,想必不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