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菁在此前的工作经历中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案子办到这种地步,竟然卡壳 了!王长恭的犯罪线索清清楚楚摆在那里,似乎伸手就能抓到了,可就是抓不到。周秀丽 不配合,王长恭不交代,两条线索没一条能落实下来。杀人灭口的电话没法证实,王长恭一 口咬定江正流因为受了处理,对他进行政治陷害;周秀丽也否认那夜自己在王长恭身边。 四 百八十万的受贿问题查得也不顺利,新世界地产公司熊老板的交代材料放在面前,周秀丽还 是死不认账,既不承认自己收了这四百八十万,更不承认和王长恭有任何关系。说到退还给 苏阿福的那四十万,周秀丽振振有词说,那是因为她和苏阿福关系比较好,抹不开面子,在 推辞不了的情况下暂时收下的,解放路6号地块有了结果,她就主动把钱退还给苏阿福了, 似乎她还是个廉政模范。更要命的是,赃款去向不明,像似在人间蒸发了。据熊老板交代, 周秀丽当时要的是现金,他就给了现金,是装在两只邮袋里送去的。因此,公司和银行账 户 上反映不出这四百八十万的去向,而检察机关对王长恭和周秀丽及相关亲属的依法搜查又一 无所获,叶子菁和长山人民检察院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空前被动中。 这时候,不但是叶子菁和长山检察院的同志们急了,省检察院丁检察长也坐不住了 ,专程从省城赶来了解情况,忧心忡忡地告诉叶子菁:“如果这四百八十万赃款最终找 不到,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王长恭和这笔赃款有关系,我们这被动就太大了,不但是你叶 子菁,连我和省检察院都得向省委c省政府做检查啊!” 叶子菁知道丁检说的是实话,郁郁地怔了好半天才说:“是的,丁检,这个严重后 果我已经想到了,不瞒您说,我我已做好了下台的思想准备!” 丁检察长却又安慰说:“不过,也不要灰心,既然有明确线索证明王长恭卷了进来 ,也只有硬着头皮搞下去了!你和长山的同志们心里还是要有底气,要和同志们说清楚:我 们并没做错什么,有线索就是要查,不管他官多大,职位多高!” 叶子菁不愿因此连累丁检察长和上级检察院,建议说:“丁检,这事你最好不要管 了,也别说我们向你汇报过,万一搞错了,你代表省院严厉批评处理好了!” 丁检察长不同意,挥挥手说:“子菁同志,这种话别说了,该下台时我会陪你一起 下台。这一次我也准备付出代价,了不起做另一个唐朝阳,也去当教授嘛!” 叶子菁这才知道唐朝阳要去当教授了,便问:“朝阳同志的去向定了?” 丁检察长叹了口气:“听说定了,到省城理工学院做个挂名党委副书记!” 叶子菁颇为不解:“王长恭被双规了,省委怎么还这么处理朝阳同志?” 丁检察长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对唐朝阳不满的只是王长恭吗?你想想 ,被你们送上法庭的那些犯罪分子和被处理的干部,扯扯连连在省里有多少关系?这些人谁 不巴望唐朝阳倒台。再说,唐朝阳作为市委书记本来也该负责任!” 叶子菁愤愤不平地说:“可这处理毕竟还是太重了,有失公道啊!” 丁检察长说:“你认为对唐朝阳处理重了,人家还认为对周秀丽判重了呢!”禁不 住感慨起来,“‘八一三’大案能办下来,大家都不容易啊!你叶子菁和长山检察院不容易 ,唐朝阳和长山市委也不容易,这位市委书记付出了大代价啊!” 叶子菁叹息道:“我知道,所以,心里才不好受!过去,我们常抱怨党委部门不依 法办事,却不知道党委部门的难处!朝阳同志这次坚持原则,依法办事了,竟落得这么个结 局,不让人寒心吗?我们的理论和实际怎么脱节到了这种程度?!” 丁检察长说:“也要一分为二,事情还要辩证地看。你叶子菁现在还在检察长的岗 位上嘛!‘八一三’大案到底办下来了嘛!人民和法制还是胜利了嘛!就连那位不可一世的大 人物王长恭不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