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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我自己的事儿也来了。  离开学还有二十天的时候,陈子涛和张国义这对狗男女已经明目张胆地天天单独花前月下了。这个时候我和李冬冬毫无选择地呆在一起,天天躺在他们宿舍吹电扇,吃他一趟又一趟下楼买来的雪糕,天南地北地胡说八道。孰料有一天,李冬冬神情严肃地走到我面前,把我提到一张办公桌上,拿掉我手里的雪糕,用衣角擦掉我嘴角的雪糕渍,一字一字地对我说:“ 文静同学,现在我向你求爱。”  我目瞪口呆,然后夺门而逃。  逃到半路上,我想不对啊,我跑啥,我又没叛变。我迅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折回身走了回去。李冬冬那个猝不及防的表情还没收回去,我便又出现在他面前,再一次看到他一口大白牙。  “ 李冬冬,你是认真的吗?”我严肃地问。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对着天说:“ 绝对认真。”  “ 那好,你让我想几天。”说完我这才潇洒地转身走开,多有派势。  听到李冬冬在后面喊:“ 要几天呀,快点啊!”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人在我那段时光里能够对我的当初和以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从开始认识,到勾朋结党,他一直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就可以作证。我喜欢和他斗嘴斗酒,我没有主动地想过要改变这种关系或将这种关系升华。而他冷不丁地把这个问题提到了桌面上。  我只知道,于情于理,这是个我必须妥善处理的问题。  很明显,当时我对李冬冬全无爱意,而且我现在在这里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无意把他包装成一个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痴情种子。  我从高一开始失眠,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我的头脑比别人多一倍的思考时间,当然很多时候都是被迫思考。从我知道我的失眠症无法好转开始,我就知道人生其实就他妈的是个被迫的过程,全过程。这在很大程度甚至从根本上改变了我对绝大多数事情的看法。我开始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抱乐观的指望,我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我想一件事情会很直觉地从它坏的那方面去想。  首先谈谈我对李冬冬的看法:他和张国义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同样幽默,同样地口齿伶俐,学习优秀,才华横溢,长得也算人模狗样,肩膀又绝对够宽。但他比张国义更率真,张国义总是带着那么点被女人宠坏的优越感。遗憾的是,他们的缺点都是一致的:不够成熟。我仍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这也只是我的直觉。我甚至根本没办法描述我所谓的成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  再谈谈我对爱情的看法:我一直认为爱情应该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出现的,不是有那么种说法吗?说爱情是每个人有一个生理周期,在这个周期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你便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他。我相信这种说法,我才不相信什么日久生情之类的鬼话,你用心培养就会生出来,那是种青菜。  所以很明显,李冬冬没有撞到我的生理周期上。可是,我现在矛盾的是,我的生理周期还会不会出现?而我现在急需恋爱,自从陈子涛搭上张国义以后,我的这个愿望就更加迫切了。毫无疑问,我是个漂亮女孩,一入学便收到各个年级各个院系很多师兄的纸条和电影票,然而这些人让我失望,包括我自己扫描到的戴眼镜的绅士们,接触以后也让我失望。我是个容易失望的人,因为我一开始就对他们抱太高的指望。  而李冬冬让我觉得轻松,因为我从没对他抱过指望,所以对他我从来没有失望过。他让我开心,我和他在一起很自在。这些条件做朋友再好不过,谈恋爱,我不知道够不够。  我喜欢张爱玲的小说,记得《倾城之恋》里范柳源对白流苏说:以前我们只顾着谈恋爱,哪里有时间恋爱。我很清楚恋爱和谈恋爱的区别,还是拿青菜作比方,一棵是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一个是放了菜籽种出来的。  我的感情还是块自留地,我不确定它自己还能不能长出青菜来,但有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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