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的事情细节我不太能想得起来了,只记得我在接待棚里站了很长时间,然后李冬冬把一个一个高矮胖瘦的男女同学陆续领了进来(还有同样数量的家长),挨到天快黑的时候,把我们统统塞进了学校的一辆大巴里,车里是父母和子女之间低低的c略带嘈杂的谈话声。还记得坐在我左边的是一个胖胖的男生,肉乎乎地把我挤得贴在窗边,可我胸腔里还是填满了恬淡的c略带拥挤的喜悦。窗外的霓虹初上,烟花似的,半小时后车子驶进了那所不大但绝对精致的校园。我们一个一个下车,接着张国义逐个点名,发现我们没有“ 短斤缺两”之后,几个高高的c靓靓的学姐出来,按我们的院系班级把我们瓜分了。 我们这一队五个人,都是统计系的,四女一男,男的就是那个刚刚坐我旁边的胖子。看到我们分到一队,他友好地冲我笑了笑。女孩子中间只有一个引起了我的注意或者说好感,因为五个人里她和我一样没有家长陪伴,而且她和我一般高(我米),我下意识地和她暗自比了比身材,不无遗憾地发现:她居然有36d。我捏了把汗对自己强调说:幸亏咱是靠脸吃饭的。 在路上我们又被分割了一次,这次是按寝室分的。其他人都被带走,我和36d是一个班一个寝室的,在去往寝室的路上,我就和36d交换了姓名籍贯家中人口等等。你真是不能不佩服女人的外交能力,尤其是漂亮女人,我得知这个叫陈子涛,很帅气的一个名字,和她的样子很配,都非常飒! 那个好像不会说话的学姐把我们领到寝室门口后便走了,我们俩自己走了进去,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着实热闹。n个家长在忙活,挂蚊帐的挂蚊帐,铺床的铺床,洗衣服的洗衣服,还有一位在墙角抱着女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俩挤了进去,发现只有靠厕所的两个上铺的床位是空的,便只好认命了。开始整理起来,刚才在墙角哭的母女俩已经抹干眼泪过来了:“ 两位同学,我是柳静静的妈妈,她人小,不太会照顾自己,以后你们同学之间就互相帮助c互相照顾了。”那个叫柳静静的同学怯怯地跟在她母亲的后面。果然是个娇怯的林妹妹,我和陈子涛齐声说:阿姨放心,我们会互相帮助的。我看到柳静静眼里有着友好甚至是感激的意味,我立刻便喜欢上了她。这时候另外几位新室友的家长也都带着孩子过来自我介绍,弄得我和陈子涛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很正面地认识了要相处四年的室友们:丁玲是个娃娃脸,看上去有点骄矜;师小红是个小个子的农家妹,两腮红喷喷的有点乡气;蒋丽蓉长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五官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表情却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我和陈子涛都是高中便开始寄宿生活,自理能力绝对强,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的窝安好了,为了证明我们俩已经好到了某个地步,我们还把枕头挪在了一头。 那天晚上,室友们一个一个哭哭啼啼地把父母送走后,我们的共处生活算真正开始了。 按照全国高校通用惯例,大家躺在床上首先要做的就是自报家门,我和丁玲是江苏的,柳静静是江西的,蒋丽蓉是湖南的,陈子涛归国家直接管———天津的,师小红是东北那疙瘩的。 各自把家乡的风貌吹擂一番之后,大家基本已经混熟了。然后我突然惊悚地想到一件事情:明天可怕的军训便要开始了。我之所以谈训色变,是因为在这之前我经历过两次军训,第一次是高一,第二次是高三,我没有一次是平安度过的,经受的种种惨无人道的身体心理摧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可当我说出明天要军训后,除了丁玲和我一样露出极其不爽的表情以外,其他几位居然是欢呼雀跃了。我不好意思将我的几次痛苦经历说出来,我知道她们都会笑出来,我情愿挨到明天让她们笑个够。 大家陆续睡去,个别同志发出轻微的并不有辱斯文的鼾声。 我知道我今天晚上肯定会失眠,于是压根没有做要睡觉的思想准备。 我日他妈,谁相信我这么个漂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