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骑进入二百步以内时,用望境镜几乎可以看到敌人的脸庞,秋冬时节,这些鞑子全部穿上了厚厚的黄皮袄子,在朱尚骏的视角之内,每一张丑恶的脸庞都似乎清晰可见。
只是看到这样的情形时,朱尚骏最后的一点紧张也消失了,无论如何,他感觉辽阳体系之下自己这边不会失败,哪怕是对方人数占优,而这边是以平民为主。
“体系的胜利。”在看到军需司的“炮手”们用火折子点燃佛郎机炮时,朱尚骏放下望远镜,喃喃自语着。
当北虏大队进入二百步范围的时候,借着几块不起眼的石头,旗队长确定了敌人的距离。
他挥动手中的旗帜,尖利的哨声一下子猛然响起,然后便是所有的佛郎机在第一时间打响了。
这些“工部造”被全部从辽阳的城头取了下来,那些大型佛郎机,够格“要塞炮”资格了,就被放在沿边的军堡城头之上,中小型的,要么随车队行动,要么就是被民兵营拿去训练去了,民兵营火枪足够,火炮数量却是不足。
虽然眼前的都是小型佛郎机,但在二百步之内,杀伤力还是足够了。
十六门佛郎机同一时间喷发出火舌,加上三百多支火枪一起打响,数千枚弹丸同时激射而出,猛然扫射在疾驰过来的马队之上。
这样的情形几乎就是大明正规军与北虏战事的重演,北虏被整整削平了好几队人马,无数人坠落下马,惨叫着倒在地上,马在嘶鸣,人在哀嚎,地上的黑土被翻溅起来,略显枯黄的草被激踏而起,与鲜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一种触目惊心的色彩被调和出来。
或许不相信民兵有这样的战力,北虏展现出比对大明正规军更强的意志,也许觉得近战的话这里的百姓没有明国正规军的战斗力,尽管被第一轮齐射就打的死伤惨重,这些骑兵仍然是继续向前冲过来。
敌距五十步时,第二轮火炮和火枪再次齐射!
北虏绝望的脸庞与战马的哀鸣是那么震动人的心灵,每个民兵营将士和军需司的随车炮手们都感觉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看到人身上千奇百怪的着弹点,似乎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子弹打中,头颅,额顶,眼,嘴巴,脖子,胸腹,腿部,几千枚子弹在五十步的距离杀伤实在太犀利了,辽阳镇的火枪即使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在做工质量上也远超大明工部所出,五十步的距离之下,只要被击中者就绝无幸理,不要说北虏那薄薄的布甲,就算是手中拿着盾牌,头顶戴着铁盔,也是被击跨,击的粉碎!
不失兔感觉自己眼前只有一片血红,无数忠勇的将士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看到一匹大白马,那是自己所钟意过的坐骑,骑在马上的甲骑是一个罕见的勇士,在部落的那达幕大会上摔跤获得头名,不失兔将这匹马赐了给他,现在这个能力大无比,可敌百人的勇士头颅被打烂了,连头顶的铁盔一起被打扁了,神骏的白色战马背负着已经死掉的主人在战场上四处奔跑,刚刚的火炮和火枪打响的声音惊坏了马匹,这匹马从未听到这样的巨响,如果主人未死还能安抚它,但现在一切都完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不失兔知道自己攻不破这看起来薄薄的车阵了,三面合围冲击已经明显失败,前阵已经有不少人四散奔逃,或是干脆回转,冲乱自己的后阵,明军两轮打击最少打死超过三百个蒙古人,整个军队的士气在这两轮齐射下已经被打跨了。
“冲不过啊,台吉,冲不过来啊。”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好象没有脖子,整个大脑袋被架在四方身子上的勇将在前方拼命大叫着,在他身边聚集了几十个勇士,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拼命催促战马向前,他们想突破明军的火网,冲到近前,用自己的武勇血洗明国车队,杀光眼前的所有明国人,这些人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已经被彻底点燃,眼前的血腥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