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沈阳西北方向一路向下,到辽阳附近再折向北方,再向广宁,沿着东北方向向下,又是往宽甸和鸭绿江的方向而去。
整个辽东边墙,蜿蜒一千三百余里,在沈阳为核心的地界也有数百里之遥。
从七月北虏动员到七月中破口而入,如今这几百里长的边墙几乎处处都是窟窿,到处都是漏洞,大量的蒙古牧人跟随甲骑身后,壮丁策马引弓,跟着甲骑行动,追剿着少数敢出战的明军骑兵,更多的牧人替大军放牧军马和牧群,提供后勤支持,同时负责看管抢掠而来的汉人奴隶和数之不尽的财富。
不仅是汉人的金银,包括丝绸,布匹在内,几乎所有人东西蒙古人都要。
连墙上的钉子都被起了出来,和铁锅铁铲等物混在一起,能用的就继续用,不能用的也可以融了造箭头枪头等兵器。
被褥,衣料,农具,牧畜,放眼所见,无有不可拿者。
这一次辽东明军采取的退缩战法使得参战的蒙古人都抢的盆满钵满,只要他们兵锋所及的地方,除非是汉人跑到城中和堡垒里躲了起来,或是将牛羊家俱一并带上,只要留在卫城和所城堡垒之外的,则无一幸免。
整个沈阳和开原铁岭一带,如同飞蝗过境,除了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没得抢之外,怕是已经只能用刮地三尺来形容了。
城头之上,经常可以看到蒙古骑兵带着牧人在卫所村落里来回奔驰,赶着漏网被捕的汉人和牧群,背负着所有能拿动的东西,慢慢的从城下离开,往北而去。
一见到这样的情形,则军民人等无不心中沉痛,这些天来,每日在各卫城城头痛哭的军民百姓,真的不知凡已。
“父帅,起风了,还是回去吧。”
沈阳的东门城楼之上,李成梁在观望敌情,时交八月,辽东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城楼上毫无遮蔽,强劲的风力吹在人身上,体弱者已经难免要哆嗦了。
李如梅上前劝说,李成梁微一摆手,就是止住了还要说话的儿子。
李成梁已经近花甲之年,再健壮的身体也要注意保养了,他带着自己的直属家丁两千余骑,还有李如柏,李如梅,李如梧等诸子,每子各领骑兵一千或五百,加上高澈,查大受,孙守廉和李平胡等副将参将的兵马,城中骑兵有六千余骑,实力并不弱,还有李宁和杨元等诸将分守抚顺关等处,施朝卿赵文命等游击分别充实沿边墙各城堡,辽镇骑兵有过万人分列各地,如果李成梁决心出战,其实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李成梁只能选择隐忍。
前两个月一直在女真地界征战,将士疲惫不堪,精力耗尽,而战马也变的十分瘦弱,如果勉强出战,不知道会倒毙多少。
这些将士多半是家丁和各将的直属各营,是用银子训练出来的精锐,死一个少一个,战马也是,得来不易,勉强出战,代价太大了。
在看到眼前一队蒙古披甲和穿着皮袄的牧民在城下拦马墙附近呼啸而过,焚毁了一个村落时,李成梁的嘴唇不过抿了一抿,整张脸上的刚毅神情丝毫未变。
“父帅,要不要儿子带本部兵马冲杀一阵,这些骚鞑子,咱们今次退让一阵,反教他们得了乖卖了巧,张狂的不成模样。”
李如柏脾气十分暴燥,按剑走上前来,大声请战。
“算了,不要凭白折损了我们的儿郎。”李成梁淡淡道:“些须财务,几家军户民户,随他们去吧。”
警讯一起,李成梁便将沈阳等地有限的官绅迁入城中,有功名的也在城中,只要这些掌握舆论和一定力量的人群留在沈阳等各城之中,其余的事就不必担忧太多!
……
……
“见过梅大人。”
“见过巡按大人。”
在沈阳与辽阳中间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