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喇叭声响起之后,三个横阵所有的第一排火铳手放平手中的火铳,借着火铳铳身上的望山选定自己的目标,在得到旗队长等一线军官的命令之后,所有的第一列火铳击发了。
整个一百二十人的火铳手分成五列,第一列二十余支火铳在第一时间一起开火,铳管尾部和铳口一起冒起了白烟和喷薄而出猛烈的火光,铅子在巨大的推动力下从铳管中飞射而出,发出尖利的啸声。
几乎是瞬间,对面的海盗阵列被打翻了三十多人,巨大的疼痛之下,他们不停的翻滚嚎叫,比起刚刚被弓箭射中时的情形,更加惨烈了十倍不止。
有的海盗被打中头部,被巨大的动能打成烂西瓜一般的形状,有的被打穿了肚肠,花花绿绿的流了满地都是,但一时又不得死,在地上呻吟,凡是看到这样情形的海盗,无不吓的魂飞魄散。
第一列打完,很快往后走,同时第二列开始上前开火。
仍然是一样的响声,铅子如密集的雨点降落在对面的海盗阵列之中,将一具具原本充满活力的躯体撕裂,在他们身上创造出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
第三排的枪管也斜伸向前,铳手们扣动板机,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身躯后退,但都完成了击发任务。
“贼娘的,喷了老子的脸……”
李达打完第一铳,开始后退,但走到第二排途中时,第三排开火时的引药烟雾使他看不清楚,而第三列在开火的时候,喷起的白烟和火星溅到了李达等第一列将士的脸上。
火铳队都是这样的情形,一时间,队列有些混乱。
相形之下,战兵队伍中的弓手也有几十人,他们在不停的抛射,转眼之间也射出去几百支箭,射翻了数十个海盗,战果也是不差。
连续的火铳射击加上弓箭杀伤的压力,使得这些海盗的脚步变的犹疑起来,前阵正中的海盗铳手开始还击,弓手也搭箭还射,但他们的火铳很烂,毫无准头,倒是弓手不坏,抛射过来,射中了十来个人,不过伤势都是不重,没有一个人因为海盗的箭矢而离开战线。
当第四和第五列火铳手上前的时候,后阵的火铳手第一列已经取下搠仗,咬破药包,装上引药,捣实,等第四列击发完毕,第五列上前的时候,第一列已经重装完毕了。
经过几个月每天上千次的装填训练,火铳手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完成,几乎没有丝毫误差。
五轮打过,海盗阵列中打翻了六七十人,加上弓手所命中的,在正中横阵里躺下了百来个海盗,有的默默无声,死在地上,被后来者留在身后,有的在地上翻滚哀嚎,使别人让开通道,影响了整个阵列的前行。
到这个时候,整个海盗已经没有什么阵列可言了,东一股西一群的,有的走的靠前,已经超过五十步的距离,将标识线远远抛在身后,有的则是很慢,还在百来步的距离慢慢晃悠。
都是打算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拖后的越来越多,真正勇往直前来挨枪子的不多。
“后退者斩,迟疑者斩!”
关键时刻,后面的大盗派了亲卫上来,大声吆喝,用刀把拼命抽打那些缩头想后退的家伙。不过整个队伍中这样的人很多,一时半会的,没有办法将人全拼撵上来。
这便是群乌合之众,不过仗着人多,还是慢慢逼了上来。
“不能这般轮放下去,威力不够,吓不住人!”
李达在第二轮打响的时候被呛的满脸都是灰,下巴的胡子都被火星点燃烧掉了一些,看到敌人越来越近,他不禁放声大叫起来。
与他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而直接被考验的人,当然是最高指挥官张猪儿。
这个时候,佟士禄等人都不能插嘴,哪怕是佟士禄是副营官,但在战场上,最高责任人就是张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