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急切之间没有准备攻击器械,导致功亏一篑,此番舍人营前来,早就扒拆了好几间民房,预备了房梁大木当撞木,木头一抬出来,承天门上下又是一阵骚动。
宫城城门原本就是象征和防盗性的意义更强一些,没有办法和拥有壕沟,拦马墙,箭楼,翁城等诸多防御体系融为一体的真正城防相比,一旦用梁木撞击,最多三五下,宫城城门必然为之洞开。
“这是来真的呢……”
“英少国公有什么不敢干的?”
“嗯,也是该有人挺身而出。”
“看着痛快。”
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冯保擅权,张居正暧昧不明,而万历虽然有屡次取用巨额白银之举,总体来说,仍然是一个聪明勤政的青年帝王,没有真正的过错和恶政,今日内廷突然出事,午后冯保亲自到宫门各处,清出除内阁和六科廊以外的官员,一种大变将生,大事将出的阴云已经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无论如何,大家不能做到心平气和,很多青年官员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承天门外,如果真的要告庙废除皇帝,太后也是一定从这里出来,最少,诏书应是从这里悬下开读。
是不是奉诏,很多人心中都是一片迷茫。
外廷现在没有核心,真正的核心只有张居正一人,不象数十年前,大小山头并立,这会子所有的小山头已经被张居正削除了,朝廷中枢之中,要么是不折不扣的张党,要么也不能是张居正的公开反对者。
就算有心藏异志的,此时也只能小心翼翼,不敢稍露真实面容。
“汝默,眼前情形如何?”
“欣慰之余,也有一些惶恐。”
申时行因为与万历的铁杆师生关系,今日被找了借口调在宫城之外,待他听闻消息赶过来时,一切已经太晚,宫门都闭上了。
以他阁老的身份亦是不被放入其中,他的轿子,就这么被堵在宫门之外,与众多的官员混杂在一起。
与他说话的是闻讯赶过来的许国,两人都是皇帝的铁杆,如果真的万历被废的话,他们就是无根之木了。
如是平常,两位穿红袍的高品文官不可能在承天门外闲谈,今日情形特殊,人群之中,不乏部堂高官。
许国眼尖,指了指百步之外的几个红袍身影,对申时行道:“汝默,看到没有,是王部堂他们。”
申时行道:“我们还是稍退几步,不与他们照面方好。”
王国光等部堂大吏都是张居正的心腹,现在也被隔离在外,许国幸灾乐祸,很想上去嘲讽几句,申时行却很谨慎,知道此时不宜多竖敌,再说张居正态度不坚决,也是翻盘的机会。今日事出突然只是对他们这些帝党,冯保一伙不知道策划多久了,好不容易出现惟功和舍人营这个变数,还是不要去拉仇恨的好。
许国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汝默,英少国公忠诚之心不必猜疑,但此次如果能成功保住皇上,应该由我奏请将少国公派出外镇,舍人营也要打散,不能如现在这样了。”
申时行是帝党核心,平素只做事,不出头,这也是高明的自保之道,本党中人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许国与申时行都很担心,张惟功武力过人,现在舍人营又如臂使指,实力强悍到逆天,这样的人就算忠诚短时间内也不能放在京城里头了。
“不必。”申时行很坚决的道:“此事由我亲自上奏,皇上才会重视。”
“也好。”许国道:“论私谊,少国公人豪爽大气,我与他私交是极好的,论公谊,少国公现在是我辈的中流砥柱。但我辈谋国不能只看眼前,亦要看长远,出掌外镇,对朝廷对少国公,都是上佳选择。”
申时行微微点头,知道许国说的确是心理话,眼前的情形,给他们这些文官的冲击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勋贵国公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