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终于激化,汤部有一位姓宋的军官在省城私设一赌场,过去可没人敢管,王永江不信邪,不仅关了这赌场,还将姓宋的军官关进了大牢,汤玉麟的部下横行惯了,哪吃得这样的大亏,当即群情汹汹,嚷着要找王永江算账。 汤玉麟亲自上门与张作霖理论,瞪着眼珠子大喊大叫:“天下是老子靠枪杆子打下来的,王永江何德何能?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拉尿。” “放肆!”张作霖心里怒喝一声,他最看不惯汤玉麟这样倚老卖老,还以为这奉天城是绿林呢,见面喊兄弟,没上没下的。他把桌子一拍,也动了肝火,高声骂道: “治天下笔杆子就比枪杆子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给王永江牵马都不配。”这句话说绝了,气得汤玉麟转身就走。不久,他就联合了一批武将,写了一张呈文,要求将王永江撤职。 张作霖顿时就火了:“妈拉个巴子,我看上的人你们就反对,老子非要用这个王永江不可,谁不干,谁他妈的走人,老子不稀罕。” 汤玉麟也跳将起来,居然指着张作霖的鼻子喝道:“你不用骂街,我扳不倒那个姓王的立马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话里就有着威胁人的味道了,让张作霖不能忍受,当场把手里的那份要求把王永江撤职的呈文撕得粉碎,扔到了汤玉麟的脸上,破口大骂:“没你汤玉麟这个鸡子,我照样做出槽子糕。”眼看着这件事闹大了,王永江内心也是不安,准备辞职,他知道汤玉麟在张作霖队伍里的分量,不能为了他削弱了张作霖的力量。 没想到张作霖却板起了脸:“这就是你王先生的不是了,你没错,为什么辞职?汤玉麟这叫武人干政,此风万不可长,此端万不可开,他看谁不顺眼,我就把谁踹了,这也太不像话了。”汤玉麟却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奶奶的,老子大不了再回山里当马匪去,也不能受这鸟气。”汤玉麟心一横,准备下毒手了,他知道张作霖防范得紧,在外面轻易下不了手。好个汤玉麟,胆色过人,掖着两把盒子炮,只身就去闯大帅府,想必张作霖不会警惕。 张作霖也没想到汤玉麟会在自己家中撒野,见到汤玉麟上门,倒是十分高兴,屏去左右,想和这位老弟兄剖腹掏心地谈一次。汤玉麟明显的心不在焉,谈到王永江的事时,一反常态,只是顺着张作霖的话:“是啊,是啊,我一切都听大哥的。”说着话,眼睛不住地四处张望,寻找下手的机会。 张作霖的江湖经验何等丰富,立刻感到了不对劲,他也不声张,坐上了虎皮交椅,手一撩,露出下面藏着的机关枪。“最近有人才从国外给我弄来了这个新鲜玩艺,说防身最好使了,我试给你看看。”不由分说,将汤玉麟拉到了帅府的大院,一扬手,只见一串火光,对面墙上留下一排弹坑。 汤玉麟喑叫一声侥幸,刚才要是不识相,动起手来,张作霖一扣扳机,自己还不被打成蜂窝。 枪声也引来了许多卫兵,张作霖更是有恃无恐了,他拍了拍汤玉麟鼓囊囊的腹部,明显地摸到了枪的形状,话中有话道:“汤兄弟一向枪不离身,莫不是到我这大帅府也要防着一手呀,你我可是兄弟啊。” 一听这话,汤玉麟脸都白了,知道张作霖对他起疑心了,他也了解张作霖的心狠手辣,奉天是再不敢呆下去了,出了大帅府,他就整顿兵马,将部队拉走。 张作霖也是心惊,这是他最怕出现的情况了。因此不得不低下头来,给汤玉麟去了一封长信,写得十分动情。“十七年患难之交,临别亦未晤,弟心伤矣!”他回忆了当年两人的生死相依,保证说:“共得之富贵,当共享受,耿耿此心,天日可表。今日不辞而行,挽留无术,何时意转心回,肯来聚首,富贵与共,决不食言。” 张作霖虽然在此信中低声下气,但依然坚持着原则,一句不提对王永江的处置,因此也就不能浇灭汤玉麟心头的怒火,他骂道: “亏你还记得以前的交情,跟随你出生入死几十年的老兄弟还比不上一个外来的王永江,姓张的就没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