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佩孚却将这事记在了心上,费时达六个月,软磨硬泡,终于将山东省长一职送给了郭绪栋,只是郭大先生没有做省长的命。这时他已经病入膏肓,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当吴佩孚欣然报命之际,他已经伸腿死了,这让吴佩孚内心大痛,临棺而哭,亲撰挽联曰: “公而无私,国而忘家,弃下老母孤儿,有我完全责任;义则为师,情则为友,嗣后军谋邦政,无君谁与商量。” 过于孤傲,难容冯玉祥,多加苛难,导致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惨败 但吴佩孚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宽厚,他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失败的关键原因,就是因为曾对直系将领冯玉祥过于尖刻所致。冯玉祥这个人也是民国史上的一位怪杰,他是安徽人氏,早年当兵,后进入北洋系,袁世凯谋复帝制时,他就参加过倒袁运动。在与蔡锷的护对垒时,他不仅拒绝作战,反而与蔡锷暗中联络,遥相配合,因此北洋系里的一些人认为他吃里扒外,十分厌恶,所以在冯部班师后将他逐出了军队。后来因为张勋复辟,才重返军中。直皖战争后,他取得了河南的地盘,成为直系的实力人物。冯玉祥有实力,但没有靠山,在各路军阀中也没有人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独特的性格c思想c做派都不见容于当时。吴佩孚的五十大寿,宾客满堂,贺礼琳琅,他却提着一坛清水为贺,还美其名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大煞风景。他身为封疆大员,骑着自行车上衙门,蹲在马路边就着豆汁吃油条。凡此种种,有人说他标新立异,有人说他虚伪矫情。总之,官场上人无不为之侧目,吴佩孚更是讨厌,称之为:“招摇过市,故炫清高。”他经常当面奚落,让冯玉祥下不了台。冯玉祥也曾想和顶头上司搞好关系,但吴佩孚就是不给面子,有一次冯玉祥和他讨论对日外交方针,这本来是件严肃的事情,吴佩孚却嬉笑怒骂,冷嘲热讽,拿冯玉祥来开涮,一本正经地道: “日本人的事,咱们不必看重,你不晓得呀,日本人是中国的移民,不相信?你听他们说起话来就跟咱们的江苏人差不多,都是吴音,将来中日万一起了交涉,只要我给日本天皇打个电报,告诉他这段历史渊源,哪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呢?” 冯玉祥也是好涵养,他又换了个话题,讪讪地建议说:“玉帅您要建立国防,俺看这个建设空军,培养航空人才还是很要紧的。” 吴佩孚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拿着冯玉祥像是逗小孩子:“这飞机有什么用?咱们中国自古就懂得放风筝,我只要用个小孩子玩的风筝就可以制飞机而有余,咱们何妨放些风筝上天去把飞机给挂下来不就得了。” 冯玉祥哭笑不得,心中却是腾起了一股怒气,又换了一个题目,毕恭毕敬地请示道:“方今河南大旱,事关百万生灵,玉帅有什么好办法解除旱情?” 吴佩孚听了,眼睛一翻,故作神秘状,附到冯玉祥耳边:“山人自有妙计,让我替你卜个卦看。”说罢,掏出六枚铜钱,装神弄鬼一番,一连掷了六七卦,大喜说,“你不要着急,我已请来了六丁六甲,雷公雨神风婆,明天一定下雨。”冯玉祥逼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吴佩孚说得斩钉截铁。“哪个方向?”“西北方。” “好!我等着。”冯玉祥再好脾气,也是忍不住了,他今天不回开封了,就留在八大处,要看看吴佩孚如何自圆其说。 第二天下午两时许,晴空万里,阳光灿烂,遥望西北方,无一片浮云,吴佩孚正与部下商议军机大事,冯玉祥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大声问道: “玉帅,时辰已到,怎么不见一丝雨星?” 吴佩孚不慌不忙,坦然作答:“雨已下,你怎么见不到?”堂堂吴玉帅竟会当众撒谎,指鹿为马,冯玉祥也就撕下脸来,存心要拆穿他的西洋镜:“在哪儿下啊?” “西北方,莫斯科。”吴佩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众皆大笑。 冯玉祥脸色大变,他的思想激进,暗中曾与共产国际联络,有人讥他为“赤化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