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的脸他重活一辈子都忘了,上辈子的后半生这老头好几次都雪中送炭,后来那仇守备来谩骂,几次都是这老头来劝,最后恐怕也是这老头出手才不了了之了,原来他是外祖父家的管家,难怪了,原来就算是上辈子他外祖父一家也没有不管他,只是他们本人怎么不出现呢,他在京城那些年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贾琏一面沉浸在舅舅们还关心他的巨大幸福里,一面又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上辈子到底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就这样的结果。如此想着,贾琏的脸色便显得变幻不定,就如同傻了一般。那管家可没空理贾琏一行,早宝贝似地捧着信进内宅。
“二爷。”李忠见贾琏脸上越发表情变换,不由提醒道。
贾琏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了几声,脸上方才平静下来,只是心里却越发七上八下,不由环视四周,都是平常之物,却透着古朴。
正打量着,就有一矫健的妇人冲了出来,逼到面前,急急追问:“可是雅儿让你来送信的,她到底如何了?”
贾琏急忙后退了几步,拍拍胸膛,有些惊疑不定。
“对不住,贱内实在是担忧女儿。”这时又一道男声传来,虽极力装作沉稳,却也透着紧张。
贾琏心中一跳,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一严肃的中年男人与一激动的中年妇人立在面前,相貌俱是平常,那男人长着一张方脸,而那妇人更是发福,但一想到这恐怕就是三表妹的父母,他的大舅舅大舅妈,贾琏就觉得亲切,但又有些情怯,不知如何开口。
“在下张道峰,这是贱内马氏,实在是五年没有女儿的消息。”那男人见贾琏没有反应,忙又开口道。
贾琏心下黯然,恐怕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又见他那大舅妈一张脸都是焦急,也不忍不说了,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说了。
“什么!”马氏大叫,不可置信地看向贾琏,“这位小哥,你虽长得好,也不能空口乱说。”实在拒绝相信女儿被人折磨死的事实。
“信上恐怕都写了。”贾琏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提醒道。
马氏一惊,刚才听到消息就忙不迭地跑了过来,信还来不及看,张道峰闻言便去拆信,马氏忙扑过来一道看去,夫妻俩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我苦命的女儿啊!”马氏登时拍腿大哭起来。
“你也不要如此,总要查清楚再说。”张道峰心里也难过,却不得不先安抚马氏。
谁知马氏反而跳了起来,直接扑向张道峰,直嚷嚷道:“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当年将雅儿嫁过去怎会如此,我年年都去送年礼,他们年年不让见,你也说规矩如此,我的雅儿啊,你还我女儿!”说着就朝张道峰推搡起来。
贾琏本以为书香门第行事都带着书香味,谁知这一出却比王熙凤还泼妇,不由得又往后退了退,又见他大舅舅躲得可怜,便有心想劝几句。
正当他要开口,就听得或远或近的脚步声,没一会,涌出来一大波人,其中两个领头的妇人去劝马氏,两个男人则拉开了张道峰,其他四个年轻的都担忧地立成一排,顿时将贾琏挤到角落里去了。
“大嫂,究竟怎样了,我听说雅儿来信了。”那两个妇人一面扶着马氏一面问道。
“我真蠢啊,只以为雅儿恨我,不肯见娘家人,原来却是雅儿差点被折磨死。”马氏说到这个又大哭。
“怎么可能,不是跟了雅儿去的几个丫头并婆子都是如此说的,高家也是如此说的,雅儿还写了信差点要与咱们断绝关系。”那两个妇人大惊,忙急急追问。
“都是骗子,高家狼心狗肺丧尽天良啊!”马氏用力摇头,越想越伤心,哭得几乎晕过去。
那两个妇人忙扶住她,见她这样子实在不行,与张道峰等说了一声,将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