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贾珍一年都难得想起她一回,心更沉了。
“你哥哥那样疼你,不说别的,每年三千两银子给府中,就是为了你能舒心,我这个做叔叔的自该操心。”贾赦眼珠转了转,又说道。
惜春这回是大惊,她以往只以为贾珍不管她,任由她在荣国府看人眼色,如今一听却不是这么回事,三千两是多少她不太清楚,却也听说风姐姐为了三千两生生逼死了两条人命,那肯定是不少钱,她却仍被看得低人一等。又想林姐姐家那样豪富,也被硬生生说成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也就宝姐姐莫名其妙地生生就被传得比她们还强。惜春也不是笨人,转了几个弯就明白了,登时也恼了,便干脆地说道:“那麻烦大叔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这些孩子过来了,热热闹闹的,我也开心。”贾赦忙摆手,笑得乐呵呵的,回头又见露出欣羡之色的探春,便道,“探春要是愿意,也过来,你们姐姐妹妹也有伴了。”
探春自然羡慕,可她不比惜春,大房的主意越发明白了,她便越发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忍痛推拒了,却也认真地谢过贾赦。
贾赦也不勉强,横竖等了快二十年,如今前景越来越好,他也不急,又与她们姐妹玩笑几句,还乐呵呵地抱了抱巧姐,又吩咐了李义与惜春也准备个院子,方才走了。
迎春几个见贾赦远去,便一窝蜂地进了迎春的院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是探春也放下那点惆怅,一道指点装饰起来,还叫了一桌素席面,姐妹几个好不热闹。
“待明儿你也搬过来,到底要请宝姐姐来,也是礼数了。”探春在席上说道。
惜春并不乐意,她极讨厌宝钗常常端着架子自以为厉害,便有些怏怏的。
“探春说得正是,可惜我在孝中,横竖我们姐妹也没那么多计较,院子又挨得近,很该请她过来,不止是她,就是湘云也该去史家请一请,方才是咱们的礼数。”黛玉如今得两位嬷嬷教导,越发明白起来,便接口道。
惜春如今常往黛玉处跑,很是长见识,便十分信服黛玉,见她也如此说了只得点头。
黛玉见状,便夸了她几句,又笑着与探春说道:“我这里院子大,常常觉得空旷旷的,你有时候好歹也过来陪陪我,咱们一道论论书也是心悦的。”
探春知道这是黛玉给她台阶,让她偶尔能松快松快,不由得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心中更是一叹。
“那么不请宝玉也不成了。”迎春却突然说道。
在座几人登时脸色变了变,俱是一叹,同时揭过不提。
“老爷果然是厉害!”贾琏听完,就击掌大赞,如今除了探春都在他手里了,前途果然是光明,他很不该泄气才是,像他家亲爹挫折了二十几年都还是这么勇,他便该学习这种怎么也打不起的精神。
贾琏打发了人,就在自己屋子里很是激励了自己一番,只差蹦跳起来,只是他刚激励了一半,平儿就便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面色似喜还忧:“二爷,旺儿来信了。”
“他能来什么信,连字都不识几个。”贾琏一面嘲笑一面却惊醒起来,一把拿过信,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这肯定是关于长安县的事,就算想休掉王熙凤,他也不希望是以无辜人命为代价的,但愿一切来得及,但愿他回来得有价值。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一字一句地看得认真,半响之后放下心,长舒一口气。也是老天有眼,旺儿刚风尘仆仆到长安县城门口的时候,就见有个公子要跳护城河,旺儿虽然不是个善人,但眼睁睁看人死也做不到,就救了下来。谁知那公子还不领情,只嚷着金哥死了他活着有什么意思,仍坚持要跳河,旺儿等人不堪其扰索性就劈昏了他,正好撞上来寻人的仇家家仆,才知道救的人就是仇守备家的公子。仇家自然感激不已,将旺儿等人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