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虽然自己还茫然,但仍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贾珍说得团团转,贾珍已然稍稍放下心来,并要全力追求秦可卿身份泄露一事,而对二房的恨意也是与时俱进。
待离了东府,贾琏脸上的笃定就消失无踪,心事重重地往回走,连要去金陵的事都忘了与贾珍说,正巧就撞上了同样心事重重的宝玉。
今儿他倒是穿得素雅,明显是哭过,踟蹰地低着头唤道:“琏二哥。”
“你这是怎么了?”贾琏随口问道,对于宝玉,他观感极为复杂,这是他们荣国府的宝贝,是振兴的希望,他一直被如此诱导着,从一开始的嫉妒不平到平静麻木,可是最终宝玉什么也没带来,反而直接远走出家。贾琏那时才算看透,这人性情极为淡漠自私,永远只会嘴里说说,却从没付之行动。不说他这个隔房的堂哥被逼出府去也只是假意地嘴里叹息几句,就是宝玉认为最爱的林妹妹死了,他还不是乖乖地去当了新郎,只不过敢无人处落一两滴泪罢了,薛宝钗对他也算是掏心掏肺,他也是接受不了苦日子就毫不犹豫抛家远走,更别提他院子里的那群丫头,哪个又有好下场。贾琏看透了,便觉得恶心,觉得被这样的人压着的自己更像个笑话,王夫人对他们大房机关算尽为的也就是这个宝玉。贾琏顿时更加刺眼了,只是对这样窝囊的贾宝玉也没什么好出手的,惹来贾母并王夫人联手报复就代价太大了,横竖将来只要弄翻了二房,他又怎么能过得好。
宝玉却摇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贾琏也没意思,便打算错开,宝玉终于开口问道:”琏二哥,为什么将凤姐姐送去庙里?“
”你怎么知道的?“贾琏一挑眉,这事荣国府该知道应该都知道了,但宝玉绝对不属于该知道的一拨。
”我“宝玉顿时被难住了,他是去送秦钟最后一面的时候听说的,方才鼓足勇气问一问,只是看着脸色肃穆如同贾政的贾琏,他越发没有底气开口了。
”没事就回去吧,别在外面瞎晃。”贾琏连为难他的兴趣都没了,宝玉吞吞口水,一溜烟跑了,那些为王熙凤抱不平的话只留在肚里。
“真是没用的窝囊废!”贾琏对着他的背影啐了口,枉费王熙凤对他真是尽心尽力的,有时候想想他这个相公是不是带了绿帽子呢。
“琏二哥。”贾琏正要提脚,又听得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回头一看,却见贾环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贾琏喝道,神情中却透着一抹子亲近,上辈子贾环也是一同被赶出贾府的,虽说关系没好到哪里去,也好歹同病相怜,后来便也算处得不错,尤其是对王夫人的刻骨仇恨上两个很达成一致。
贾环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一见之下,立马蹦跶了出来,与贾琏说道:“琏二哥,我倒知道宝玉哪里知道的。”
其实贾琏并不是十分在意,但见贾环讨好之情溢于言表,便也干脆抱胸看他。
“宝玉去送了东府小蓉奶奶的弟弟秦钟,他与馒头庵的小尼姑闹在一起,气死了他爹,自己也活不了了,先前二嫂子与馒头庵常来常往,应是那里议论的。”贾环急忙一口气说完,又眼巴巴地看着贾琏。
贾琏一惊,刚得知了秦可卿的身份,他对秦家其他人也抱有十足戒心,上辈子他倒是没注意,原来是死绝了,不会是灭口吧,他顿时心又跳了跳。只是低头又见贾环,暂时将这些官司都收了起来,这家伙在打听消息方面倒是一绝,勾搭人方面也厉害,倒是可以提前收拢下来,给王夫人心窝子再塞块砖。
“你倒是能干啊。”贾琏挑了挑眉,神态越发柔和。
“嘿嘿。”贾环挠挠头,笑了笑,要说以前他也不敢凑上来,但王熙凤被关进去了,要知道王夫人为了保有个菩萨名声,那些为难他们母子的活都是王熙凤在打先锋,他与姨娘实在高兴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