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催着徐澄赶紧走。待徐澄一出门,她便再也憋不住了。
眼见王婆子就要尖叫出来,她低沉而严厉地说道:“不许嚷!”
王婆子吓白了脸,不知所措。太夫人却继续她的谎言,“这是久病积淤的血,吐出来为好。曾大夫之前已说过,你在旁没听清楚么?不许去禀报老爷,待梦儿过来了也不许说给她听,这丫头,在我身边都呆了好几个月,还一丁点都沉不住气。”
这一夜府里静谧无声,显得平和安详,似乎这几日的闹腾终于尘埃落定了。无论是徐澄还是李妍,这一夜都休息得很好。
次日清早,徐澄又来了翠松院一趟,见太夫人精神颇佳,正在津津有味地用早膳,他放心了,便一心上朝去了。
这一日政事繁忙,皇上与大臣们议了整整一上午,其中两项就是如何处置昭信王和章广离的事。出乎徐澄的意料,对于章广离一事,皇上没让徐澄说一句话。
或许皇上是在帮他撇清关系罢,左右都是为了徐澄好,大臣们都是如此想的。徐澄脑子可没这么简单,皇上的心思他清楚得很,只不过他装傻而已。
议了几件要事之后,皇上毫无预兆地忽然说徐澄功业显赫,待择个好日子要封徐澄为侯,问各位大臣是否有反对意见。
徐澄的功劳摆着呢,大臣们谁敢说个不字,都赞徐澄功成名就,封侯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然后个个向他道起喜来。
徐澄开心地接受着大家的道喜,心里却有些忧闷,伴君如伴虎,自古不变的道理,他怎能不懂。
临近午时才下的朝,接着军机处又有要事,他只好在军机处用饭,然后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傍晚他才回府。
用过晚膳后,他再去翠松院,见太夫人仍然精神很好,他心中的疑虑才消除了,见她安心地喝着药,他便退了出来。
本来上午他就想请宫里的张太医来为太夫人看病,可是经历了朝上那些事之后,他打算过个一两日再说,因为皇上才刚说要封他为侯,他就动用皇上的御医,有些不合时宜。此时他又见母亲状况颇佳,觉得晚个一两日再看也不迟。
回到至辉堂,他沐了浴,穿上了宽松的家常服,来到了锦绣院。一路走来时,他脑海里竟然不停地闪现李妍的面容。
这位发妻,他以前并未多用情,当然也没薄待,只是平平淡淡相处而已。可是这次回来,他总觉得她与往昔不太一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不只是因为身段与面庞消瘦了些,给了他一种新的视觉,而是她说话的声调及笑容c姿态,似乎都有微妙的变化。
今晚,他要在锦绣院留宿。
在徐澄进来之前,李妍已用过晚膳,而且还被崔嬷嬷和绮儿c晴儿强行按在浴桶里沐浴。李妍不是不想洗,而是不肯让她们在旁伺候着她洗。她们几个不但不走开,还一会儿过来为她添水,一会儿为她按摩身子,说是让气血活络一些。
浴桶里有好些花瓣并不稀奇,但是崔嬷嬷往里面倒了两大碗人奶,让她颇为震惊。
真的不夸张,确实是人奶,她亲眼见一位奶娘从身上挤出来的!
为了不显突兀,李妍只好随着她们折腾。洗完之后,她们为李妍细细擦净身子,再为她穿上一件极柔软滑溜的寝衣,外面穿一件厚实的羽缎鸾袍。
大冬天的就给她穿两件?是为了等会儿脱衣方便么?
不过李妍还真没觉得冷,看来这件羽缎鸾袍很保暖。李妍坐在火盆旁看着书,绮儿在她身后仔细地搧头发,动作极轻柔,生怕把李妍吹凉了。
头发干了后,丝丝爽爽的,绮儿把李妍耳朵两旁的几缕头发绾一绾,其他的地方则披着。绮儿忍不住赞道:“夫人的头发乌黑顺滑,真好看。”
崔嬷嬷满意地点头,“可不是么,夫人一点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