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方道晚安。
“润涵,你开车慢些。”晓芃嘱咐。
“知道。”陈润涵笑着上了车。
索锁转头看着车窗外仍站在原地送他们离开的这两人。她始终是看着晓芃的。晓芃弯身,对车里挥挥手。她也抬起手来,挥了挥陈润涵说是开慢点,起步就在原地迅速调了个头,接着就像上了赛道,不过几秒钟,车速就带起来了。
索锁就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都甩了个五彩的长尾巴她抓住了门上的把手,在眩晕中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这车开的,幸亏嘱咐他慢点儿。”晓芃被陈润涵车子开的那漂亮的甩尾和急速前进弄的直皱眉头,“太快了会不会有危险?他没喝酒吧?”
“敬酒的时候喝了一杯红酒。以他的酒量,没有问题。”巩义方说。
晓芃听了,回身把手插进他的手心里,看看他,笑着说:“这你都注意到了场面都在你的控制之下呀。”
她说着,抬手将握的热乎乎的手按在巩义方的脸上,揉了揉。
他的脸冰凉,被她揉着,渐渐生出点热乎气来。
“我就喜欢你这样细心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坐在我身边一晚上没说话。我都开始烦你了,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能在我身边忍超过十分钟不搭讪的你就忽然给我倒了一杯酒,说,你唇膏的颜色,让我想吻你。”晓芃笑道。
她语气轻柔,缓慢,很有诱惑力。
大概因为也喝了一点点酒,这微醺的样子,显得人格外娇媚。
她偎在巩义方身边,仰脸笑道:“一个沉默的‘思想者’的人,突然问出那样的话来,太有杀伤力了前一秒钟你还在跟人聊港股我听到你说的,还想这个人太无趣了”
晓芃的脸一直仰着,目光从巩义方脸上移到天空中。
巩义方也仰头看了看天。
黑沉沉的天,什么都看不到。
“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晓芃停了一会儿,又问。
巩义方看着她,说:“没有忘。”
“我以为你好忘了那天你实在是闷。碧娅说,算了,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坐着聊会儿天呢,闷人有闷人的好,起码不吵碧娅后来提起来就笑,说这么多年被人搭讪,这种方式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她就没有中过招可是我会中招。”晓芃断断续续地说。
巩义方将晓芃的手臂拉开,脱下大衣来给她裹在身上,说:“我送你回去。”
晓芃眯了下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脱下大衣来朝他身上一掷,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
“我送你。”
“我说了不用!”晓芃忽然间大声。
“那好。我有个重要电话要打。”巩义方一招手,司机把他的车开过来。他说:“送章小姐回去。晓芃,我等下给你电话。”
晓芃上了车,看都不看他,说:“开车。”
巩义方看着车子驶开,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是雷马克。
“就来。”他说。
他往回走。
突然间满面清凉,他抬起头来。
下雪了。
他站住了,飘飘摇摇的雪花往下落,被风吹的四散而逃似的他臂弯间的大衣上沾了雪花,但进门就化了,成了一层晶莹的水珠。
屋子里太热,这水珠迅速蒸发。
“巩先生。”雷马克又提醒巩义方。他手中握着电话听筒,示意巩义方对方已经在线上。
巩义方突然间心头窜起一阵无名火来。他盯着大衣上这层水珠但好像蒸发的水汽,扑灭了他的怒火,他从雷马克手中接过听筒来。在听到母亲第一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上不但怒火被扑灭了,似乎力气也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