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她懒得走过去,就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了。
刮了两天大风之后的天空澄净的很,没有雾也没有可怕的霾。
她从清早起来开始忙碌,到这会儿才有空坐下来,身上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了。她这样看着澄净的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心里忽然觉得安宁。好像被榨干的力气又恢复了一点公交车呼噜噜地开过来,正是她要乘坐的,可是她不想动。
于是放过一辆,又放过一辆。
直到她想上车了。
今天她回家有点磨蹭因为姥姥说,小彭既然受伤了,锁锁你该关心他一下。小彭是一个人在这里工作的呀
她生了几天的气,现在想起来还在气。跟姥姥遇见康一山时,她正因为姥姥的眼疾陪她看医生回来。
姥姥的眼睛最近看东西有点模糊,去查了之后说是白内障。
她要求给姥姥动手术,姥姥不想,医生也不建议做手术了,说姥姥年纪大了但她想到姥姥以后可能会完全看不到东西就很难过。
姥姥并不太在意,说活了九十年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了太多。很多人睁着眼睛还是两眼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地方。但要说还想再看见点儿什么要是在完全失明之前看到我们锁锁的孩子应该会好。
姥姥说菩萨会让我看到这一天的
索锁想康一山的提议来的真是时候。所以康一山把她不想让姥姥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姥姥,她也没有很生气。她瞒着姥姥的更多姥姥要都知道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想见她的孩子。
当然孩子嘛,又不是无性繁殖的时代来了,她哪里会有孩子。
姥姥不好糊弄,她要是依着性子坚持不去“关心”彭因坦,搞不好之前隐瞒的事儿也就都露馅儿了。她有那么一会儿真是特别想全都跟姥姥说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那天她夜半时分回家,姥姥还在等她。她下车前看看自己的都肿了的脸,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姥姥却只是问她有没有吃晚饭c是不是累了,要她快点上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她以为姥姥看到院子里停着的车子会问一句怎么她会把彭因坦的车开回来,姥姥也没问。不过在吃早饭的时候,姥姥说暖气装好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冬天可以暖暖和和地过了然后姥姥把两张存折拿出来给她,说让她收着。最近她眼神儿越来越不济,连上面的数都快看不清了,要钱在手上没意思。姥姥说让她用的时候随时去取
她和姥姥的早点还是油条甜沫。
甜沫像是苦的。
不过她笑就笑的很灿烂,她说今天等人安装好了,咱们请人来清洁。姥姥咱们俩就做监工,也享受下不用自己动手的滋味,怎么样?
姥姥说她浪费,她说不浪费,咱有钱,而且咱省下这些时间来可以干别的更有价值的事情。她很豪气地果然打了电话请了三个清洁工人来忙了一天,把安装取暖设备导致的脏乱一扫而光。她陪着姥姥在书房里喝茶聊天,讨论几道她怎么都做不好的菜一天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她和姥姥吃了顿清静的晚饭。
好久没有陪姥姥散步了,她和姥姥一起走到了海边的浴场。
姥姥走的很慢,她就更慢地走着陪她。
姥姥说索锁在最好的年纪,该去约会。
她说跟姥姥约会最好。
唐家姑姑和她先生一起带着他们家的nie在海边玩。远远地看到他们,过来打招呼。唐姑姑比往常更和气,也没有提让她觉得尴尬的相亲的话题。
他们离开之后,姥姥和索锁说,唐姑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出名的她回头看看唐姑姑两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心理上觉得唐姑姑强大,总之,也许可能或者唐姑姑当年是以拳头硬出名也不一定。
姥姥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