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到索锁家门口,他就停了停车。
他忽然想到那天离开索锁家,老太太正在剥青桔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老太太剥青桔子的印象是那么的深。他想或者可以买点青桔子或者水果带到索家去不过只是这里并不是商业区,他开着车子转了好久,店铺都没看到一间。再一想,其实不需要再带什么东西了。车上有他带回来的点心,带过来就是要给老太太的。他还没吃晚饭,索家的厨房里什么都有,索锁随便给他做一点吃就能拯救他在日本一个多礼拜被吃清了的肠胃
而且索锁本来就该给他做吃的。
他心情变的好一些了。
他把车一停,拨通索锁的电话,没人接,耳机里是一首很喜庆的歌,什么恭喜发财一类的,应该是默认的铃音。
他有点儿想笑。
索锁这女人,活的还真糙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懂不懂得擦面霜?
像他家里的女人,每天恨不得除了见人,全身都被美容液浸着,就为了出现在人前时那一刹那的惊艳。
他摘了耳机。
索锁的电话,有时候简直形同虚设。
他转身从车座上拎起来两个大袋子,刚要下车,从后面驶来的车子前灯着凉了这里。他停了停,回头一看,是辆很眼熟的破旧的小货车。他推开车门,看着那辆小货车从他车边驶过,停在了前头。门一开,索锁从车上跳了下来。
彭因坦按了下车匙。车子嘟嘟一响,惊动了正在跟驾驶员说话的索锁。
索锁转过头来,显然是愣了一下。
彭因坦看她手抄在口袋里自自在在地朝他走过来,也不紧不慢地挪着脚步,“你才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索锁和彭因坦几乎是同时问对方。
“我有点事。”
“我也该回来了。”彭因坦又是和索锁几乎同时回答对方。然后他看看也从车上下来的罗大禹——大禹看上去是对他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眼睛却是瞄着他身后的新车——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从奈良带了当地的特产,过来送给姥姥的。”
索锁瞪着他,撇下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她身后的大禹拽了拽。她回头一看大禹那神情,就皱了眉。大禹倒是笑嘻嘻地问:“这车是你的?”
索锁差点儿就回脚再踹大禹一下了。这厮简直是“见车忘友”啊,不就辆破车嘛,至于前倨后恭她皱着眉,大禹明知道她不高兴,也还是笑嘻嘻的。
彭因坦也笑着说:“嗯,我的。刚提车就直接开过来了。你要试试嘛?”
“真的?”大禹眼睛亮了。索锁瞅着他,他调门低了低,说:“不用啦。”
彭因坦笑着把车匙扔给大禹,笑吟吟地看着索锁。
索锁说:“他要是给你蹭了哪儿磕了哪儿,你可不能赖我头上——大禹,就五分钟,回来你等我下,我进去拿馄饨。”
她说着掏钥匙开大门,听见脚步声,原来彭因坦跟着她过来了。她诧异地问:“你不盯着大禹?”
彭因坦不在意地说:“至于么。开着玩儿去好了。就是偷走也跑不远。”
索锁看着大禹走到车前,弯身按了按车前盖,小心翼翼地好像抚摸婴儿的娇嫩肚皮似的,轻轻抚摸着铮亮的车子她忽然对大禹一肚子的气全都消了。
好像一个面对自己心仪了很久却总是隔着橱窗看不能触摸到的玩具,好容易能摸一摸,这种心情还是很喜悦很激动的。
她想她是能明白。但是她瞟一眼彭因坦。
彭因坦是不能明白这种心理的。看起来,他也永远不会更不打算明白。
索锁把大门推开,闪开一道窄窄的缝隙仅容她一个人通过。彭因坦见状就笑道:“喂,你就这么把我拒之门外,小心姥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