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掌柜见来了不少人,忙热情地招呼几人进门。
“劳烦掌柜给我们一间上房,四个通铺,一桌酒菜,八碗阳春面。”陆元畅拱手说道。
“客官请稍等,饭菜马上命人去安排,不知是送上房还是在厅里用?”掌柜见陆元畅与杨荣衣着尚好,又带着四个仆人,便知两人囊中颇丰,便殷勤地问道。
“在厅中用罢。”陆元畅说道,又给杨荣使了个眼色。
杨荣见状,心下了然,便领了人在厅中坐下。
天寒地冻,又饿了一整天,四个佃户见到热腾腾的阳春面,便大口地吃了起来,陆元畅体恤佃户的辛苦,特意给他们一人叫了两碗,许是饿狠了,佃户们不仅快速吃光了面,还将汤也喝得精光。
“你们几人今日辛苦了,且早早休息,明日我等要运粮压粮,没点力可不行。”
陆元畅见佃户们吃饱后站在那里等着她指示,便随口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又让掌柜给他们烧些热水,佃户们千恩万谢地回了房。
“阿元,喝口酒暖暖身子罢。”杨荣给两人倒了酒,也不等陆元畅,自己端着大碗喝了起来。
“大哥,我俩今日且少喝些,莫要误了村中大事。”陆元畅微眯了一口,劝道。
“哥哥我心里堵得慌,难得出来办趟差使,谁想是这般光景。阿元,我知你知晓些事,你也不用瞒我,痛快点说罢。”杨荣人比较粗,但到底与陆元畅一同长大,端看陆元畅的一言一行,总会发现些破绽。
“大哥,我尚不确定,你且按耐一下罢。”陆元畅劝着杨荣,见掌柜在一旁打着算盘,便对着掌柜问道:“掌柜,城中客栈多有关闭,比之往日所剩不足二三,你怎得还在此经营?”
“老朽全家都在临川城,能走得到哪儿去,不如就在这城里待着罢。”掌柜见陆元畅有话要问,便起身走了过来。
“掌柜请坐,我等也是临川县人,大家是同乡,不必客气。”陆元畅拱手道。
“那老朽就恬脸这张老脸打扰客官了。”掌柜回礼道。
“掌柜客气了,一同喝口热酒罢。”杨荣见陆元畅递来了眼色,也面露笑容招呼掌柜。
三个人边喝酒,边东拉西扯的,一时间,也聊开了。
“我等是洛溪村人,是来进城置办年货的。几月前也进过城,那时城中很是热闹,店铺也开得兴旺,今日进城,却发现与往日极不相同,连投栈的客栈都寻了良久,不知这城中是怎个光景?”陆元畅见着时机到了,便婉转地询问。
“哟,客官,你们这算是白来了,现下哪里还能办年货啊,城中连年都过不下去了。”掌柜连连叹气道。
“掌柜,这话从何说起,没几日便要过年,城中怎能连年货都没有?”陆元畅装傻问道。
“哎,客官,你们是有所不知啊。三月前,城中粮价便不断攀高,都以为是外地粮商的生意手段,城中商会便组织了粮商们统一粮价,统一调粮,势要与外地粮商死扛,想着他们是外来的,总不能在此地逗留过长。”
“我当时也在城中卖粮,此事已知,难不成这其中尚有玄机?”陆元畅问道。
“可不就是么!当时过了一月,外地粮商确实撑不住了,便见好就收,将他们带来的粮都卖给了本地粮商,可是谁曾想,他们手中的粮极少,根本不能与常年相比。”
“怎会极少,南方粮多,那些粮商每年不都将之运至北地么?”杨荣疑惑地问道。
“客官莫急,且听老朽慢慢说道。”掌柜愁着一张老脸,说道:“当时本地粮商收了南方粮商的粮,就发觉粮少得厉害,便问南方粮商,可是他们都避而不言。本地粮商本就货粮极少,现下高价购得些许粮,怎能解燃眉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