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了,幸好有琴技,不然更难讨生活。”
红罗看着我,继续道:“你要是想通了,在这儿呆长远了,以后做不来这一行,还能教教孩子们,了了当年心愿之类。要是折腾,也由你,死了不过是死了,没人惦着。好歹你爹娘生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死的。”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带着一点微弱的希望活着。
我想见——他。
他从不来烟花馆。
想想,确实这里不适合他。他最好不要来。
只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经常去云梦居c连湘阁c景秀楼等处。
我也不知道因为他不学上进而难过,还是因为他只找姑娘而难过。
但很快我就再也不敢想了。
因为我连唯一的傍身之计都没了。
再然后,我下面很快废掉。
从前院搬到后院,一屋子躺了六个。
吃食只有每天晚上一顿稀粥,保证下面通畅,保证没力气寻短见。
同理,身边锐利物品半点也不留,只给一床粗布遮体。
六个人互相监督,如果又一个出事,别人连坐,三天不给粥。
所以我们都没法寻死,每天半死不活趴在床上,等着小厮领人来,用后面c用嘴做那些事情。
不记年月。
直到——
那个白天,我正瞌睡着,眼前投下一片黑影。
连抬眼看看的心思都被消磨尽了,我稍微动动,从侧卧变成趴伏,表示自己活着。
表示自己可以被使用。
至于蔽体的粗布,他愿意拉开就拉开,不愿意就那样罢。
一只手伸过来,擦了擦我的脸。
随即开始发抖。
我错愕抬头,这——风尘仆仆,满面沧桑,老泪纵横的人,是王叔叔。
他不顾腌臜,抱着我大哭。
“寻了你两年多,终于找到你了,你且再忍忍,再忍忍啊,我去筹银子赎你!”
我目瞪口呆。
他将全身上下都掏个遍,捧着一把铜板和银票,跟小厮说这个人他要包下几天,再请郎中过来给看看。
红罗闻讯也赶了来,先是恭喜我,后来邀了王叔叔出去,商量我的价钱。
过了很久,王叔叔一脸郑重地走到我跟前,再三告诉我坚持住,他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大家都向我道喜,当然,也有些恶意目光,不过这对我已无关痛痒。
我还能看见他,即使知道他不会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但,我还能看着他。
——如果我真的能被赎出去的话。
我努力活着。
一个月很快过去。
王叔叔没有来。
三天c七天旬,又一个月很快过去。
银钱早花尽了,待遇也恢复到之前的惨状。
然而,王叔叔依然没有来。
红罗小心翼翼告诉我,进门容易出去难,大概对方凑不全银子,劝我想开点。
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即便是我猜到红罗和管家之间的干系,又能如何。
很平静接受现实,我活着,父亲要我活着。
王叔叔也要我活着。
又过了三个月,渐渐严冬临近。
生意渐渐少了,相应之下,待遇更加惨不忍睹,粥里开始带着冰碴。
同屋的已经有两个人没撑住,悄无声息地死在床上。
早上给粥的时候,他俩很久都不动一下,躺着节省体力,我们并不知道他俩死了。直到晚上,粥都没有动过,我发觉不对,没有力气呼喊,等小厮进来让他查看,才发现。
他俩就在我相邻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