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神功初成后,汪啸风回到江边柳树下,取了黄骠马,赶回水家。
此时已是月夜,到了江畔山坡上,突然听到前面有人高喊:“杀了这淫僧!”跟着是密集的兵器交击声。汪啸风连忙催马前看,只见十八骑围住了一个和尚,其中一骑竟是水笙!
被围住的和尚身穿黄袍,年纪极老,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微风吹来,身上僧袍翻转,露出衣襟上一把殷红带血的短刀,乃是以大红丝线所绣,刀头上有三点鲜血滴下,也是红线绣成,形状生动,十分可怖。
汪啸风大惊,知是血刀老祖到了,连忙叫道:“表妹,快走!”
水笙微一迟疑,掉转马头。
血刀老祖突然朗声说道:“西藏青教血刀门,第四代掌门血刀老祖在此!”又伸出血刀,刀身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月光之下,但见这刀的刃锋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极是可怖。血刀老祖道:“这柄宝刀每逢月圆之夜,须割人头相祭,否则锋锐便减,于刀主不利。现在月亮正圆,难得一十九个人赶来给我祭刀。宝刀啊宝刀,今晚你可以饱餐一顿人血了。”
他有意显示深厚内功,笑声震撼山谷,远远地传送出去。那一十七人听血刀老僧说得十分自负,似乎来者必死,相顾骇然,尽皆失色。汪啸风c水笙倒不是那么惧怕。
那血刀老祖突然飞起,向水笙掠来。水笙已拔出长剑,向他头上砍下,那老僧见到她秀丽的容貌,怔了一怔,说道:“好美!”手臂一探,便要点她腰间穴道。水笙长剑下压,迫使他缩回手去。
如果水笙用家传冷心剑法,威力太弱,这一下便当为血刀老祖所制。但她突然使出玉女剑法,迅速狠辣,血刀老祖措手不及,才一击不中。
血刀老祖骑在马背上,不住打量水笙的身形面貌,啧啧称赞:“很标致,了不起!老和尚艳福不浅。”水笙知道不是他对手,只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便晕了过去,当下催马逃走。
血刀老祖从后猛追,十七骑缠上。血刀老祖弃马奔上山冈,群豪也下马追击。月光之下,但见山坡最高处血刀老祖衔刀而立,凛然生威,群豪奔到离他五六丈时,不约而同地立定了脚步。
双方相对片刻,猛听得一声呼喝,两条汉子并肩冲上坡去,一使金鞭,一使双刀。
两人冲上数丈,那使双刀的脚步快捷,已绕到了血刀老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大声呼喝,同时攻上。血刀老祖略一侧身,避过双刀,身子左右闪动,突然间左手抓住刀柄,顺手一挥,已将那使金鞭的劈去半边头颅。那使双刀的又惊又悲,将一对长刀舞得雪花相似,滚动而前。血刀老祖空手在他刀光中穿来插去,蓦地里右手抽刀一挥之下,刀锋从他头顶直劈至腰。
群豪齐声惊呼,向后退了几步,但见他那柄软刀之上鲜血滴滴流下,嘴角边也沾了不少鲜血。
群豪虽然惊骇,但敌忾同仇,叱喝声中,四个人分从左右攻上。血刀老祖向西斜走,四人大声叫骂,发足追赶,余人也是蜂涌而上。只追出数丈,四人脚下已分出快慢,两人在前,两人在后。血刀老祖忽地停步,回身急冲,红光闪动,先头两人已然命丧刀下。后面两人略一迟疑之际,血刀及颈,霎时间身首异处。
汪啸风见他顷刻间连毙六人,武功之诡异,手法之残忍,实是不可思议,心想:“这血刀老祖刀法出神入化,我神照功不过刚刚练成,绝不是对手,那可如何是好?”
水笙骑马奔了过来,大叫:“表哥,表哥!”但见表哥越奔越近,两人相遇,水笙扑入汪啸风的怀中,汪啸风一把将她抱起。水笙喜极流泪,全身颤抖。汪啸风只叫:“表妹,表妹!我在这里!”紧紧地抱住了她。二人重逢,什么礼仪规矩,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眼前红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