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号,早上6点。
一如既往,凌杳最早等候在了约定的地点。高三已经成为过去,为了纪念他们曾经的欢笑和泪水,为了纪念正在流失的青春年少,也为了迎接即将开始的新的人生,几个好朋友约好了租一辆车,到周围的世界看看。凌杳是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高考的那一天,他刚刚满16岁。刚刚16岁的凌杳阳光帅气,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不过很多女孩子对他都有种下不了手的感觉,生怕荼毒了这个竟然还有些爱哭的小帅哥。
在凌杳之后到来的是古地,他们这群人里的老大,除了年龄最大,他还有一种强烈的保护别人尤其是美少女的嗜好。古地比凌杳大两岁零一个月,黝黑的皮肤,钢针一般倒立着的板寸头,虽然是文科生,可是乍一看他怎么都像学体育的。古地开着租来的面包车,在他们这群人里面,也只有他有取得驾照的资格,尽管他实际上无照行车的历史已经很长了。
路晓飞比古地小几个月,光长脑子不长个子,最小的弟弟凌杳也高出了他半个头。也不知道他数学那么好干嘛要读文科。古地说路晓飞这纯粹是出于对他的个人崇拜。
几个人里面唯一的女孩子是袁维绪,作为光阴市第七中学的校花,这个确实漂亮得有些刺眼的女孩儿正绽放在十七岁这绚丽得让人忧伤的年华。袁维绪的脸型比较饱满,线条柔和,眼睛很大而且充满灵气,当她笑起来的时候是最漂亮的,微笑的时候犹如淡淡的清风,浅笑的时候犹如清澈的溪水,灿烂的笑呢好像布满星星的夜空——但是,这样的笑容往往会风云突变,附带拳打脚踢——至少,对古地来说这种拳打脚踢算得上家常便饭。
天空一片明净,看不出即将下雨的征兆。
出发前,他们集体合了一张影,一色的户外运动装备,背包,登山鞋。古地的专业相机照出来的效果极好。三个男生站在后面,让袁维绪一个人在前面,大家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每一个笑容都很灿烂。
后来想起,他们都觉得,似乎,一切早已注定。
出城往北,一个小时后,下高速公路,转国道,又一个小时,转县级公路。这时,开始下雨。中央气象台的天气预报通常不准,当然,也有准的时候。
中雨转大雨,大雨眼看着有转暴雨的趋势。
虽然是县级公路,但路面状况良好,新铺的沥青路面在雨水中看起来很舒服。袁维绪说,她简直想下车赤脚走一段。
雨越下越大,古地依旧稳健的驾驶着,而凌杳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地图,边看边说:“估计再过十五公里,我们会经过一座新修的大桥,这是这两个县联合修建的,今年上半年才建成通车。桥的跨度和高度,据说正在申报全国纪录。”
路晓飞说:“就这条县级公路?”
“不可以吗?”古地说:“难道县级公路就不能有大手笔?”
凌杳问了一句:“安全系数不会有问题吧?”
古地很耐心的回答说:“这座桥的设计最低承重不低于50吨,也就是说,即使是96式主战坦克也可以轻松通过,何况是一辆面包车。桥两侧均有观景台,可以停车观赏著名的光阴大裂缝。不过以今天的天气状况来说,我估计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袁维绪“哎”一声,伸个懒腰,说:“路两边种的是什么树啊,真漂亮。”
古地嘿嘿一笑,说:“桫椤。佛陀入灭的时候就是选择了两棵桫椤作为他的沉睡之地的。”
“真的假的?”袁维绪半信半疑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古地,说:“貌似桫椤是一种很古老的树啊,好像还是蕨类植物,你唬我吧?”
凌杳说:“真的是桫椤,这附近很大一片呢,我们查路线的时候发现的,据说是某一位林业大学出身的县长任内最得意的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