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心中一惊,牵扯到杀父之仇了,岂不是耶云一生都要追杀离渊。一个杀手,因为深重的仇恨,手起刀落只是瞬间,一直伴随的却是夜阑独醒时挥之不去的心魔。人活一世,草木一季,不会有人傻到去走这样一条折磨他人,也折磨自己的路,唯有极深的仇恨会带人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这条路的尽头是一方的死亡,或者生生世世,世世代代缠绕,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突然就有些同情他了。
离渊道:“是,你父亲耶添本是接替现任掌门之位,但是私通突厥毕竟是窃国之罪,嵩山派虽鲜少过问政事,岂能容许这样的人做掌门。”
耶云冷笑:“做不成掌门,你又为何要我父亲性命,害他坠崖而死。”
离渊道:“我并未要他性命,是他携我嵩山派掌法要投靠突厥,我奉老掌门之命急于追他,使他跌落山崖,我派人在山下找过他的尸体,并未找到,有可能他还活着。”
耶云剑已落地,直直道:“你是为了这掌门之位栽赃我父亲,老掌门有心传位于他,你当然想谋得这位子。”
“我从来不在乎这掌门的位子,但是若是被私通异国的人控制我们嵩山派,我却绝不允许。”离渊说得斩钉截铁。
沈念在一旁听着离渊的这番话,十分赞叹,师父不愧是掌门。这时,耶云却掠至沈念身前,地上的剑显然已经回到他的手上,正架在沈念脖子上,沈念暗暗叫苦不迭,要是刚刚不重新跑出来,就不会招此番劫持了。
耶云深知不是离渊的对手,已然不顾一切,显然准备孤注一掷或是来个鱼死网破,威胁离渊道:“我父亲是被你害死的,是事实。听人说从不收徒的嵩山派新掌门,新近收了个十七八的徒弟,甚是宠爱,亲自教导武功,如果我杀了他,会怎样呢?江湖会不会盛传你无能呢?”
只见离渊眸色一沉,沈念心想这次必死无疑了,自己在师父心中没有那么重要啊,绝望地闭上眼睛,死就死吧。却听见离渊冷冷道:“放开他。”
仔细向下瞥架在脖子上的剑,一念顿生,这剑并没有剑刃,看上去只有剑尖锋利,连忙狠狠咬住耶云的胳膊,耶云一声没吭。沈念又用手肘猛力去撞耶云胸膛,耶云仍是一声没吭,脖子上却漾开一阵尖锐的疼,接着就有血晕出来,冷汗沁到伤口,更是钻心的疼痛,加上头上伤口也有些疼,一下子就软了身子
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屋子,脖子上裹着厚厚的一圈棉布,稍一转头,疼得极为厉害,见离渊正坐在床侧,沈念轻轻喊一声:“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离渊的声音里又似含着水,温温润润的。是心中江南的人,江南的风光,沈念一时看得痴了。
离渊见她不答话,又将手放到她额头探了探温度,并不烫,才起身走出去,忽然又顿住身子,道:“你好好养着,额上和脖子的伤疤也不用担心,我已派人去泰山要‘莫痕粉’,不会留下伤疤。”
沈念倒不在意疤痕,只是听到离渊说这去京城的人要滞上一月,自是欢喜,道:“师父,你真好。”
离渊本是行走如钟之人,却因这句话身子细微一颤
离渊忽然又似想起什么,重新回到沈念床边问道:“对了,你哪里来的无名氏的《棋谱》?”
沈念装傻道:“什什么师父说什么棋谱?”
“你刚刚晕倒时,《棋谱》从你衣服里掉了下来。”
怎么就没藏好啊明明夹在中衣里的呀着下死定了
离渊竟不责问,又问:“你从哪里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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