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山瞪大了眼,老余头则没忍住,愣了一秒即哈哈大笑起来。
余青窘得不敢抬头,但听到老余头的笑声,她只能自嘲:“人吃五谷杂粮,饿是正常。再说,孕妇易饿。”
“哈哈,好个孕妇易饿。”老余头笑够了,冲关亦山笑说,“既然孕妇饿了,那我就先带孕妇回去吃饭了,大人,一起吧?”
“等一下。”余青歉意地看了看老余头,就看着关亦山,“民妇还有些疑惑想请大人解答。”
“哦?”关亦山坐下,慢悠悠地吹着茶杯,“说吧?什么疑惑?”
“大人可知大人手里的茶杯是何物所造?”余青不卑不亢地问。
“哦,这个还真难到本府了,怎么,夫人对这个感兴趣?”关亦山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余青终于想起来他像谁了,关亦青!一个念头在心中形成。
她淡然地说:“初始,世人只会用粗陶土做陶罐为器皿,进而会用瓷土做陶瓷,从民间的大陶罐到大人手中的陶瓷茶杯,均是历史的发展,民间的智慧之凝结。朝廷体恤民情,鼓励民众发展生产,提高田地作物产量。丰收之时,朝廷税收自然丰厚;灾年欠收,税收下降。同理,商人使得市场货物流通,方便民众生活,只需上街,就能买到日常所需,就能买到天南海北之物。故而,若商人完善商品,例如茶更香醇,酒更好喝,菜更好吃,布更结实,是不是也是在造福于民?”
“听起来,是这个理。”关亦山挑眉,“然则商人逐利,往往无奸不商。”
“商人逐利是本性。然则曾经关亦青关大人对我相公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切勿失了本心。相公一直铭记于心,今年集美镇遭遇百年雪灾,米粮短缺,我们狗不理仍不涨价,终日顾客盈门,深获百姓赞许。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堂而皇之地行骗呢?”余青在赌,赌关亦山和关亦青的关系。果然,听到关亦青的名字,他神情一顿,然则快速恢复,若不是余青一直有心留意,恐怕还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都说孕妇易饿了,还不回去吃饭还等什么?”这时老余头貌似有些烦躁地说,“我不懂你们这些商人啊百姓的,我只知道我不是孕妇也饿了。你不走,我走了。”说着就要出门。
余青只好朝关亦山告辞:“民妇先告辞了,还请大人明察!”说着也不等关亦山说话,就跟着余老头走了。
关亦山坐在主位上,一脸高深莫测。
走出了府衙了一段距离,老余头才停住脚步:“说,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他?谁啊?”余青反应不过来。
“还有谁,那里面那个最大的。”他伸手指着府衙,“你知不知道,我全福楼都差点跟着你陪葬了!”
余青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相公还关着,我,我也不知道那里得罪他了。我们初来乍到的。”
老余头一看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了。“好了好了,回去吃饭,我又没怎么你。”等他一转身,余青就浅笑起来,这个老头,蛮可爱的。不知道黄六醒了没有,还是不醒的话,这事真不好办了。
她有些忧心地跟着回到了全福楼,陈叔早等得不耐烦了,但又不好问什么。只是看到余青安然无恙地回来,松了口气。
“过来,吃了饭才能走。不过这饭也不是白吃的,好好吃,吃完了跟我说说这些菜哪里好哪里不好。”老余头看都没看余青,一边丢下话一边走上二楼雅间。
其他伙计看到余青发愣的样子,瞄了一眼老余头就凑过来好心地说:“别担心,我们掌柜的不会为难你的。他遇到会吃的人都这样,你随便说说就好了。”
敢情这人还会请美食专家来品尝啊!
但余青还是被那一大桌子菜吓到了,满满的一大桌,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