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号?”
“你过傻了,今天是元旦啊。”
“操,我当然知道是元旦,我问你目的就是想强调一下今天的日子,懂不懂啊你是这样,咱四个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两年了,今天就是咱们正式结拜的日子,哥儿几个都给我记住了。”
“那啥,大哥,你可真会选日子,挺好记啊,而且到这天大家都吃好的,举国同庆,好像庆祝咱们结拜似的,”艾金一边说话一边把长出来的刘海往耳朵后掖,“想想也不容易,咱们处这么长时间,终于修成正果了,真高兴啊,咱这晚上得喝点啊?”
“要喝回你自己家喝去,我这没有。”
“哦,哎,对了,大哥,咱得按岁数排行是吧,你岁数最大,你当老大吧。”
“行啊,你岁数第二大,你当老二吧。”
“我不想当老二听着不好听”
“那你当老三,咱们不要老二了。”
“老三我也不想当,人都喊三儿,三儿,东街那个搞破鞋的娘们也叫三儿,我不想当老三。”
“你他妈事儿够多的”肖亮在关公面前的青碟里堆了几个橘子,又顺手从香盒里抽出长长的香杆儿,“那你老四行了吧!”
“要不大哥我当老五吧,你说咱们哥几个初入社会,不得点图吉利啊,四就是死啊,我还没出道呢就给自己唱衰有点傻逼吧哎,操,干啥啊,大哥你先别急眼!我还没说完呢,你看你是老大,我是老五,郑哲是老六,驴儿是老七,听着人多多啊”
肖亮止不住的猛抽艾金的脑袋:“多个屁!我是交过命的兄弟,不是葫芦兄弟!”
艾金捂着脑袋连滚带爬,逮着空隙正要往屋外跑,却听肖亮在后头继续喊了一嗓子。
“他俩呢?不是说随后就到么?”
艾金看肖亮不生气了,又嬉皮笑脸地往回蹭:“驴儿去小卖店买烟了,一会就回来,郑哲我今儿没能叫出来,他这两天心情还是不太好,也不知道咋了我觉得不应该啊,你说他之前闹心是因为他爸光揍他,这他都搬出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咋还整天拉拉个脸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长心啊,”肖亮垂眼在木桌上数香,“他从家里搬出来可是没人管了,但以后吃喝都得靠自己,能不闹心么,哎对,我昨天路过他干活的冷库,寻思去看看他,怎么听说他不干了?”
“打架了呗,还能因为什么事,”艾金戴上自己的毛线帽子,又对着镜子仔细的弄了弄露出来的头发,“本来因为他年纪小人家就不愿意用他,结果那天在库门口装货的时候碰见王达吹他弟了,俩人打对上眼的时候就开始干,连三轮车都踹翻了,谁还敢在用他啊”
肖亮脸上一沉:“妈的,王达吹这老帮人没完没了了。”
艾金把自己收拾利索:“行了,我再去叫一次,一会回来。”
一九九二年,东北某县级市。
一大早南门外省道上翻了一个苹果车,调头的翻的车,因为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积雪把路两边的沟都添平了,司机是山东来的,还当是平地,结果一脚油门就载进去了,从烟台运来的大苹果滚了一雪地,道两边的老百姓得了信,拖家带口的出来捡苹果,这季节都吃冻苹果,有暖苹果也是酸国光,个头这样大的红苹果可是稀罕玩意。
当时郑哲正好在省道附近的小学外踩点。
王达吹家就在前面街边,郑哲跟了几天才找到这个地方,不过他没想单独行动,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脸上恹恹的,没精打采的将这地方的每一个路口在心里过的烂熟。
因为马上要入冬,学校买了很多煤,给几辆高头马车运过去直接卸在操场上,不一个晚上就给盖了厚厚一层白雪。
那时候学校元旦不放假,上午最后两节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