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刻的愤怒简直超过了那个晚上他把东西从自己办公桌上扫落的时刻，因为先生在发泄完怒火后，眼睛继续带着刻骨的仇恨，久久地逼视着病房的大门，紧紧攥着官阶杖的手指关节白而发青。

    托马斯一脸震惊，内心在紧张思考：詹姆斯※183;布来恩真会因为最近的一系列刺激而投向别国？他会投向哪个国家？为什么这两天已经和自己建立联系渠道的新任信使没有通知自己？难道是北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如果詹姆斯※183;布来恩教授真的叛变了英国，这将是全世界情报界耸人听闻的消息！北京方面不会不知道的

    正在紧张思考的托马斯听到先生发出一声长叹，抬眼看去，只见先生整个身体都在疲劳中慢慢放松，神情萎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10岁。先生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窗口，手扶在窗台上，目光从天空缓缓地降到平视，然后，他用低沉的语调，饱含着被欺骗和被侮辱的情感讲道：

    “前天下午，下议院秘密审议并通过了由外交大臣提交的紧急议案：鉴于全世界战争局势的复杂变化，决定秘密成立由外交部直属的新情报机构，机构名称为英国海外军事情报6处，简称ci6詹姆斯※183;布来恩由外交大臣提名，获得ci6首席执行处长职务，在ci6排名第二，行使日常实际管理的职责咱们的大臣阁下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在昨天上午的战时内阁会议上向外长大发雷霆，可木已成舟”

    先生再也说不下去了，神态苍凉地摇摇头，眼角浮现一丝泪花。

    托马斯轻轻走到先生身旁，和他并肩站在窗口，看着皇家海军医院的大院，看着楼下大院里的花园间，看着在伦敦秋天里在花园小道上匆匆走过的各色人等

    许久，先生的情绪才恢复了正常。他拍了拍托马斯的肩膀：

    “也没什么，人生就是出卖和被出卖的过程。老托马斯，走，咱们去圆点，让大家看一看你的这身新衣服，还有你的这根棍。”

    “新衣服倒是不着急，戴维。”托马斯跟着先生往外走，故意用慢吞吞的语气说：“就是圆点很多女秘书还没有见过我的这根棍，这事得抓紧。”

    他说罢这句下流话，两个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他俩拉开病房门，一起大步穿过等候在走廊里的一干官员身旁，然后领着官员们向走廊另一头的电梯间走去。

    星期六的圆点大楼内丝毫没有周末的感觉。托马斯跟着先生一出六楼的电梯，就看见大厅内人来人往，各位职员和女秘书们手里抱着大叠的文件来来往往，电话铃声此起彼落。电梯口值班台的值班员们看见这么多主管都身穿正式的礼服出现，急忙跳起来以平时少见的认真态度向各位官员行礼。工作人员们也停住脚，好奇地观看。终于，有个女秘书认出了跟随在身边那个穿著崭新礼服，手臂下挟着官阶杖的胖男人是谁了。这个女秘书大喊了一声：

    “看啊！那是托马斯※183;莫兰特博士！”

    人群当时就愣住了。先生伸手按了按6到12楼的电梯开关，笑着对托马斯说：

    “来啊，博士，给大家打个招呼。”

    托马斯※183;莫兰特傻呼呼地举起自己官阶杖，笨拙地向圆点员工们挥舞了两下，脸上的表情憨态可掬。

    大伙全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但随即便响起热烈的掌声。

    其他主管都进了电梯后，托马斯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呆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先生从电梯门里伸出手来，从后面拍了拍托马斯的肩膀，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

    “得了，博士，大家都知道你有个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托马斯羞红脸，慌忙转身钻进电梯。人群里有个抱着大叠文件的老小姐高声叫道：

    “先生！我还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