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回到家,甩了鞋,倒在床上。
母亲跟过来,大声问:“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嗯,放假。”苏洛答。
“别懒!起来!社区通知,四点钟要去开个会。”
“什么会啊?”
“拆迁的会。”
“我不去,我又不懂!”苏洛翻了个身。
“你不懂我懂?送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开个会你说不懂,自己家的事你说不懂,只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还不快起来!”母亲炸了。
苏洛不得已,爬起来往社区去。
走进社区的小会议室,已经挤满了邻居,苏洛客气地呼喊每个阿姨大婶叔叔,忽然有人在身后拍她肩膀,她一回头,是周律师。
“哎,周律师,你好,你们家也拆迁吗?”苏洛问,她依稀记得他家就住在附近。
“不,我们家轮不上。”周律师忙摆手。
“那你”
“我今天是代表拆迁公司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拆迁征收方面的法律政策。”
“哦那我们好好学习。”
“水平不够,多担待!”周律师谦逊地说。
会议开了足有两个小时,在小孩子的哭闹声c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c毫无意义的插话和提问中,周律师艰难地把国家政策和长沙市的文件政策介绍了一遍,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散会后,苏洛特意留下来表示感谢。
周律师有些窘:“场面太混乱了,我也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
“基本都说到了。”
“那他们能听懂吗?”
“估计没有听懂。”苏洛坦白地答。
“那你呢?”
“我啊?其实懂不懂都没关系,对我们而言,只关心一件事。”
“什么?”
“最后杂七杂八加起来,到手有多少钱?”
周律师长吁一口气:“那社区非让我们来做什么?”
社区主任在旁边插话:“街道要求的,说是要通过普法,做好维稳工作。”
“怕我们”苏洛开玩笑道。
社区主任赶紧打断她:“小苏,别瞎说,这种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啊,万一提醒了某些钉子户。”
苏洛笑笑,转身走出了社区办公室。
周律师追出来,与她并排走着,问道:“你估计你们这个地方钉子户会很多吗?”
“应该不少,我家就算一个。”
“是吗?”
“我妈和我弟对这次拆迁期望很高,想着要一夜暴富呢。”
“那你呢?”
“我?”苏洛耸耸肩:“不关我事。”
周律师看来是觉得好奇:“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们是一家人啊?”
“我妈准备和儿子共享晚年,她认为我早晚要嫁人,所以,在这个家里,我是暂住人口。”
“重男轻女?”
“是啊!”苏洛快步地往前走,街坊开始升火做饭,周遭弥漫着辣椒的浓香。
“你也能接受?”周律师继续追问。
“房子是我妈的,这是她的权利。而且她养我这么多年,早就不欠我了。”
“你父亲呢?”
苏洛已经到了家门口,她不想再答这些问题,回身微笑着说:“好了,我到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周律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点头道:“那好,你也配合我们多做家属工作吧。”
“好!我尽力!”苏洛说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邻居大婶,正在和母亲议论什么,见她进来,有人赶紧热情地招呼:“小洛啊,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