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凯辰的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但是这个时候,让他过去把童苏苏搀扶起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舒睍莼璩
于是,他只能心烦意乱地瞪着她,希望她自己赶紧起来,这样他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他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雨声太大,传入他耳中的声音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可他还是听清楚了。
她在用尽全力对他说:“舒凯辰,如果我爸爸这次真的死了,我会永远恨你的”
真该死啊!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她爸爸十恶不赦犯了罪,怎么弄到现在,反倒像是他成了一个罪人?如果不帮她就要被她永远鄙弃痛恨?
她就是吃准了他拿她没有办法,至始至终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是不是?
舒凯辰一阵难言恼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冷沉着脸吩咐:“开车!”
一直坐在车里饱受折磨如同受刑一般煎熬难忍的司机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提醒着说:“舒总,童小姐摔倒了。”
“我有眼睛看到。”舒凯辰咬牙切齿地回复他,看都没有再看坐在雨地里的童苏苏一眼。好像这一辈子,她是他最最厌恶不共戴天的仇人:“别管她,这是她自找的!”
司机却显然没有他那么镇静,擦了擦额上的汗,再度鼓足勇气说了句:“童小姐好像摔得不轻,不知伤到了哪里没有”
“我叫你别管她!开车!”舒凯辰突然发了火,双目阴鸷狂躁,面色狰狞可怕,像是被激怒的要吃人的野兽。
司机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发动车子飞快地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瑟缩的,单薄的人影,舒凯辰才无力地呼出一口气,将身体疲惫地靠进车座靠背,满目都是无奈的萧索与苍凉
这一时刻,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血无情,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傲总裁。
是的,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他甚至,现在才只有二十八岁。
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爱恨情仇,也有自己一直想要得到却始终无能为力的东西。
比如说,他想让童苏苏彻底忘记所有的事情,忘记她的家,忘记她爸爸,死心塌地地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不可能。
她刚才说了,如果她爸爸这次死了,她就会永远恨他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即使他表面上做得再强硬,嘴巴上说得再无情。
可是只要面对童苏苏,他最终还是会狠不下那个心。
如果这一次,他真的拒绝了她的请求,让她爸爸直接判了死刑。那他和她之间,也就真的完了,再没有一丝转圜回旋的余地
而这一切,显然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也许他还可以用最强横霸道的手段把她强行绑在身边,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会再对他笑,不会再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那样对他撒娇。她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木偶一般的人,无悲无喜,或者说是不让他看到她的悲喜。牵一牵,就动一动
那对他来说,同样不可忍受。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放过童伟斌吗?让这个十恶不赦早该下十八层的恶棍再度逃过一死?
只因为,他生了一个让他疯魔爱恋心疼不已的女儿
可是,只要一想起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妈妈,想起妈妈再也不能像每一个平凡又幸福的女人那样,穿着美丽优雅的裙子,轻轻盈盈地走路。
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一刀一刀地划割着,不断地滴出血来。那么的痛苦,那么的自责
小时候爸爸去世得早,是妈妈带着他和姐姐一起长大。
姐姐比他整整大了十一岁,他还是个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