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谁都无暇顾及工人这档子烂事,要是平时早来抓人了,所以瞿恩就觉得日本人不行了,就觉得工人即将取得胜利了,然后就陷入无限的意淫中。
江山同志虽然满嘴放炮,日本人和洋鬼子在他嘴里都是纸老虎,但同时也指出,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瞿恩同志听过不少江帮主的演说,相信了江帮主前面一个定论,但是却忽略了后面一个论述。往往后面的才是重点。所以瞿恩的判断绝对是似是而非。
江帮主实在有些无奈。革命当然需要必胜的信念,演讲的时候可以放大炮,但是这并不代表江帮主就真的盲目的乐观,幼稚的判断,作为一个领导者,如果成天将心思放在那些飘渺的理论而不去理会手里到底有几张牌,那么可以想见,他的决策必定都是一些拍脑袋的产物。预想日本人即将屈服,就跟一百年后的网络论坛天天yy说要完蛋是一个概念,把它当成笑话看可以,如果有人要当真,那他的脑子真是不好使了。
可惜的是,社会党主持大局的瞿恩就是一个充满着革命豪情,激情四溢的热血分子,在没有调查可行性的情况下,瞿恩竟然可以认为细节问题不值一觑,而要大刀阔斧的炮制出了相关的文件,号召全党勇敢走上街头,而瞿恩喊出口号,下面还真就有人当回事。比如,眼前的女子三剑客。
此时,杨文君和丁灵灵两个正谈得异常热闹。王剑蘅坐在她们两个对面,时时颔首。此刻她们正在讨论刚刚的游行。
“我却只记得自己看见那一队骑巡并不能冲散示威的主力队,而且主力队反突破了警戒网直冲到南京路。”杨文君的脸又红了起来,她的眼睛闪闪地射出兴奋的光芒,她的话语又快利,又豪迈。
王剑蘅点点头,那个时候,她是怎样地受感动,怎样地热血沸腾,而且狂笑,而且毫不顾虑到骑巡队发疯似的冲扫到她身边。
丁灵灵睁大了眼睛,手按在杨文君的手上,猛然打断了她的演述,尖声叫道:“啊哟!还是剑蘅最了不得!是那种骑着红头阿三的高头大马从她的背后冲上来么?喔,喔,喔,――文君,你看见马头从剑蘅的头顶擦过,险一些踏倒了她么?嗳,剑蘅――是不是呀!”
王剑蘅颔首,也很兴奋地笑着。
“后来怎么样了?”丁灵灵追问道:“我们被先生拉到这里来,没看到后来的事。”
“是呀,后来怎么样了?”杨文君也问道,又拉了一下坐身旁发呆的江帮主:“先生,你们后来怎么了?”
江帮主回过神,却不笑,脸色是很严肃的。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塞嘴里,杨文君看到他嘴角的沾一点点心屑,从襟头抽出作为装饰品的印花丝帕往江帮主嘴上揩拭一下,同时另一只手更紧紧地捏住了江帮主的手,问:“先生!巡捕追你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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