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亨道。
“不,我没有害怕!”川岛芳子倔强地抬起头来说:“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是什么样的敌人,盯上了我们?中国人一盘散沙,只知道自己人互相争斗,什么时候有精力来防范我们?”
“对。我也觉得不可能是中国人,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有这样超前的眼光!”山家亨的声音带着激动,“去年发生的那件事可能是我敏感了,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只是最近两件事一定不是巧合。想想,最近我们的计划触动了西方列强那些资本家在华的利益,那些资本家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做事从来是不择手段。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干的!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也只要他们有这个胆量和大日本帝国为敌!”
“是西方列强?是那些在上海滩的洋人资本家?”川岛芳子反复念着,不禁脱口说道:“这太可怕了。”
看来川岛芳子也继承爱新觉罗家对洋鬼子的畏惧基因!
“唔?你说什么?”山家亨质问道。
“不,不,我是说太,太可恨了。”川岛芳子心里阵阵紧缩,感到难忍的恐惧:“我并不怕,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过了好一阵,川岛芳子才抑制着恐惧的心,慢慢地说:“我只是觉得洋人太可恨了!”
“洋人虽然可恨,但是他们这次也输定了。”山家亨从容地把有关洋人的情况,告诉川岛芳子。他一边谈着话,一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他像情人一样,挽着川岛芳子的手臂,慢慢走着,轻轻耳语着他讲的许多事情,对川岛芳子来说,全是初次听到。
“你了解的比我还多啊!”川岛芳子久久地默不作声,她自以为穿梭于各色男人之间,以为收集的情报已经够多,想不到还不如山家亨知道的多。她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清楚庄重地说:“我心里多么羞愧,现在我才知道,你竟然做到了这一步。”她抬起明洁的目光,宣誓般地诉说着:“不,我不能只是心里感到羞愧!和周家的公子的天津纱厂的谈判案,我一定会尽快拿下来的!”
山家亨领着川岛芳子,又折向动物园。他没有正面答复川岛芳子的话,却低声说:“一个人的作用,也许是渺小的,但是当他把自己完全贡献给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的时候,他就显示了一种高贵的品质。”
川岛芳子默默地咀嚼着山家亨话里的涵义。她信仰的不是大日本帝国的天皇陛下,但是山家亨这句话,像一道甘泉,深深地注进她的心田;又像一道明朗的阳光,照亮她的灵魂,使她从沉重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感受到一种严格的要求和力量,也使她从今以后,在困难的环境里,永远不忘这庄严的启示。
对!复国!匡复大清帝国!
一个人的作用,也许是渺小的,但是当她把自己完全贡献给大清帝国的复国事业的时候,她就显示了一种高贵的品质。
“完全!”山家亨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
沉默了一会,川岛芳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望着山家亨,低声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山家亨说。这话,他不是随意说的。
“非要那样做吗!”川岛芳子轻轻说了一声,从她的声音和目光里透出一种强烈的感情,一种畏惧的感情。
山家亨仍然没有回答。虽然川岛芳子畏惧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严峻的脸上,他仍然深思地缓缓走着,什么也没有说。
“只有那样做吗!”川岛芳子突然抓住深思中的山家亨的衣袖,使他终于转向她。山家亨依然不理。
川岛芳子终于站住了。固执地倔立在山家亨面前。她的眼眶里,凝着滚滚的泪珠,充满着庄严的,自我献身的激动。
在这时刻,山家亨外貌的平静居然掩盖着内心的感情,但他明显地感到,这姑娘的一切,他已经完全了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