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取出一支修长锦盒,展开时,盒中盛满个色线香,他从中取出一支紫黑线香,插在地上点燃。随着一点红火明灭,奇香馥郁,沁入6渐肺腑。说也奇怪,6渐嗅了一会,痛楚渐消,咳血渐渐止了,瞧那手绢,歉然道“宁姑娘,对不住,污了你的手帕,待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好么?”宁凝当此情形,既不能说好,也不便说不好,只低着头,一言不。
沈舟虚又问道“宁不空为何要捉那个阿晴”6渐道“宁不空有四幅祖师画像,阿晴有三副,阿晴烧了三副画像,将画中的隐语记在心里,宁不空若是想将画像上的隐语集全,定要逼迫阿晴说出三句隐语,所以才捉走阿晴的”说到这里,他眉眼泛红,咬着牙,紧紧攥着双拳。
6渐口才平平,说得甚是不通,但沈舟虚聪明绝顶,略一推测,便理出其中头绪,胸中惊骇之情,无以复加,不觉长眉连耸,喃喃念道“竟有七幅祖师画像出世了?”6渐道“是呀,如今只剩天部的画像了”
沈舟虚嘿了一声,忽地笑了笑,淡然道“看起来,短时间内是回不得南京了,闻香,你瞧一瞧,有什么线索。”那鹰鼻怪人点点头,俯下身子,硕大的鼻子微微,如狗儿一般趴在地上,逐寸逐分嗅将过去。
6渐瞧得奇怪极了,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台,你不是瞧线索么,这又作甚?”莫乙接口笑道“他在闻臭屁呢”6渐讶到“屁也可闻。”心想若是有屁,自然掩鼻不及,岂有嗅闻之理。
不料那鹰鼻怪人苏闻香爬起来,一本正经道“若有屁闻,那也好了”莫乙道“呸呸呸,贱东西,闻什么不好,偏要闻屁?”苏闻香仍是不急不恼,说到“书呆子你不知道,每个人的屁,气味都不相同,闻过屁的气味,就能找到它的主人”
莫乙眼珠一转,笑道“有一个人的屁,你就算嗅了,也找不到它的主人”苏闻香道“是谁呀?”莫乙道“苏闻香”苏闻香一楞,皱眉道“苏闻香?”莫乙道“是啊是啊,你闻了苏闻香的屁,再去找苏闻香,能不能够找到?”
苏闻香喃喃道“我闻了苏闻香的屁,再去找苏闻香,苏闻香就是我,我找苏闻香,就是找我,我找我,我是谁,苏闻香又是谁?谁是苏闻香,我是谁”他自言自语,将“谁是苏闻香,我是谁”反复念诵,越念越快,目光渐渐呆滞起来,定定望者墙壁,仿佛痴了一般。
沈舟虚眉头一皱,幕地一声断喝“你是苏闻香,苏闻香就是你!”这一喝蓄有无上内劲,苏闻香身子剧震,双腿酥软,瘫倒在地,呼呼喘道“是呀是呀,我是苏闻香,苏闻香就是我,我就是苏闻香”一边说着,一边拭去额上冷汗,神色疲惫,形同虚脱。
宁凝忍不住埋怨道“莫乙,你明知道他容易犯痴,怎么尽说一些绕弯子的话,引他难过”
薛耳原是宁凝的跟屁虫,见宁凝开口,也装模作样责怪莫乙道“书呆子,你太可恶,上次撺掇我听街上的人放屁,再将那放屁之人叫出来,结果惹恼人家,给我一顿好揍,这次又哄苏闻香闻屁,劫奴之中,数你最坏了”
莫乙听了责怪,不以为忤,反而裂嘴直笑,模样十分得意。沈舟虚挥了挥手,不耐道“闻香,能追到那伙人么?”苏闻香道“能够的”沈舟虚点头道“很好很好,你在前带路,务必追上宁不空!”
宁凝微一迟疑,忽道“他怎么办?”沈舟虚皱眉道“谁?”但见宁凝双耳羞红,目光有意无意飘向6渐,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他也随着我们,晤,未归,你背他出去”
燕未归点头,将6渐负在背上,走出庙外,庙前却停着一辆马车,三匹骏马。6渐随沈舟虚乘车,莫乙驾车,宁凝c薛耳c苏闻香三人骑马。燕未归则徒步奔突在前,追星赶月,疾逾奔马。苏闻香骑在马上,将头扭来扭去,左嗅嗅,右闻闻。他嗅闻之时,呼吸尤为奇怪,呼吸至为短促,吸气却极为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