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气力也无,不由心中大急,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庙里沉默半晌,汪直忽道:“海峰,你在想什么?”毛海峰叹道:“不满父亲,我在想那些死在黄山的弟兄,他们对我们忠心耿耿,却死得如此冤枉。”汪直略一默然,徐徐道:“你我要想保命,随从的人越少越好,知道你我行踪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是不得以毒死他们,毕竟这世上,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的”
话未说完,忽听庙外传来一声长笑,有人以生硬华语道:“二位原来在这里!”汪直父子齐齐啊了一声,随即传来金刃破空之声,那风声呜呜作响,掠来掠去,足有三四个来回,突然“当啷”一声,似有刀剑断裂,接着毛海峰出一声长长的惨呼,凄厉无比,叫人毛骨悚然。
忽听汪直惊叫道:“海峰,海峰”却不闻有人答应,汪直忽地凄声叫道:“他死了,他死了”来人哈哈笑道:“当然死了,人被砍成两截,还能不死么?汪先生,我家主人交代我留你姓名他一会就到,你千万聪明一些。你也知道,将人砍成两截容易,连成一个就难了。
汪直沉默一阵,忽道:鹈左先生,你若放我一马,金银财宝,你要多少都行那人嘻嘻直笑,却不答话
6渐听到鹈左二字,心头不由一动,再听那人语调,猛可间想起一个人来转念一想,又觉难以置信,寻思:他来中原做什么?怎地又和汪直认识?沉吟间,忽地如刺在背,寒毛竖起,这怪异感觉在南京城外曾经有过一次,可说刻骨铭心,但此时这种异感,较之当日更胜三分猛可间,他抬头一看,几乎叫出声来,只见屋梁上蹲这一个怪人,身体瘦小,穿一件黄布短衫,肌肤上生
有寸许黄毛,瞪着一双碧萤萤的小眼,正恶狠狠盯着自己
姚晴初时不觉,忽见6渐神色有异,不觉抬头,瞧见那人,不由花容惨变,一则因为来人形貌怪异,二是此人如鬼似魅,来到头顶,她竟无所察觉
那怪人眼珠一转,身形忽蜷,黄影闪动,凌空扑向二人姚晴欲要闪避,奈何此人来势太疾,自己便能躲开,6渐也难免厄,情急间忽地一掌拍出
那怪人来势迅猛,但被掌风扫中,却出人意料,吱地一声就地滚出,嗖地抱住一根柱子,手足并用,疾如风火,簌溜一下又爬回梁上,望着二人咬牙切齿
姚晴也不料来人如此不济,微感吃惊,忽听有人粗声粗气道:鼠大圣,你爬上爬下做什么?那黄衫怪人尖声道:螃蟹怪,有人,有人!那个粗莽的声音叫到:是么?
话音方落,便听咔嚓一声,尘土飞扬,神龛不知遭何物冲击,横着断成两截姚晴慌忙扶着6渐横掠而出,忽觉头顶风响,挥袖扫出,那物被风一卷,飞出老远,粘在墙上,仔细一看,却是一口浓痰那鼠大圣缩在房梁一隅,桀桀直笑,姚晴心中烦恶至极,骂道:臭老鼠,有本事不要用这些无赖招数
果然有人啊!一个声音响如洪钟姚晴循声望去,前方立着一个褐衣怪人,粗壮剽悍,相貌堂堂,与常人无甚异样,惟独一双手臂极粗极长,过两膝,垂到足背,如同螃蟹的一双大螯
姚晴见他体格怪异,甚是吃惊,忽听6渐在她耳边低声道:当心,他们都是劫奴姚晴心往下沉,目光再转,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拦腰斩断,血流满地血泊中立着两个男子,一人年约六旬,须花白,神色颓丧,料来便是汪直;另一人却是华服少年,身子瘦小,两眼死盯6渐,面皮由白变红,由红变紫
仓兵卫!6渐皱眉叹道,果真是你,你什么时候来中土了?这华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做过6渐仆人的倭国少年,鹈左仓兵卫了
仓兵卫生平最大耻辱,便是做了6渐的仆人,近来他风头渐长,旁人均以先生称呼,此时忽听6渐叫出自身名字,一腔耻辱涌上心头,将手一挥,喝道:将男子杀了,女子任由你二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