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萍儿侧过身子,纤手托腮,望他笑道:”你呀,凶巴巴的,装出一副兄长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很疼爱我的小时候吃福柑,柑子少,小孩子又多,大家都抢着吃,你却总把自己那份让给我,后来你回东岛,见我的耳环磕坏了,就配一枚绝好的给我;还有啊,那年我患了寒疾,要五种罕有药材,你不仅不辞辛苦为我配药,又听说白狐皮能治这病,就专门去极北买来白狐皮袍给我你对我的好,我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的”
谷缜提起旧谊,原本是想动之以情,策反谷萍儿,不想谷萍儿说起往事,竟若得他思绪万千,沉默半响,叹道:”萍儿,你和白湘瑶不同,我虽很她,却把你当亲妹子”谷萍儿秀眉微蹙,忽地别过头去,冷冷道:”你这么说,我不欢喜”谷缜道:”你不欢喜,也没法子,我今生若要娶妻,也只会娶妙妙一个”
谷萍儿转眼望来倏尔泪盈双目,身子微微抖谷缜硬起心肠,与她四目相对谷萍儿咬了咬嘴唇,颤声道:”就算,就算有了那事,你也要娶她?”谷缜摇头道:”大不了,我既不娶她,也不娶你,孤单一辈子”谷萍儿狠狠道:”哼,你可真狠心”谷缜道:”你知道就好”
谷萍儿眼里掠过一丝厉芒,漫不经意道:”那么,妙妙姐死了呢?”谷缜心一沉,厉声道:”萍儿,你疯了?”谷萍儿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她,但别人要杀她,我可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谷缜道:”谁要杀她?”谷萍儿道:”要杀她的人多啦,什么风君侯啊,雷帝子啊,天算啊,地母啊,就算没有,也有天灾,或许她坐船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海里淹死;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失火把自己烧死;上山的时候,运气不好,被毒蛇咬死;这种种死法,谁又说得准呢?”她神情淡淡的,说的虽是可怖可惧之事,却如闲谈便道一般
谷缜瞧她半响,忽地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白湘瑶的女儿”谷萍儿瞧他一眼,叹道:”你心里怨恨我么?我早就想好了,若不能叫你爱我疼我,就索性叫你狠我怨我,总而言之,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做梦也忘不了的”
谷缜蓦地瞪圆双目,喝道:”若你不是我亲妹子,我定然吐你一脸口水”谷萍儿侧着半边娇靥,吃吃笑道:”你亲亲我就成,吐就免了”谷缜瞪了她半响,忽地笑了笑,说到:”你点了我道,我怎么能亲你”
谷萍儿歪头瞧他片刻,微微笑道:”我知道的,你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就在打坏主意但我不怕,这三年来,我武功好了很多,你呢,还是老样子,我一根指头,也能将你打倒”说着伸指在他额上戳了戳,又亲他一下,才解开谷缜的道
谷缜起身瞧瞧四周,忽地寻一块石头坐下,笑道:”萍儿,你当年武功还不如我,忽忽两年,怎么就成了高手?”谷萍儿道:”我和你一样,也讨厌练武,可这两年,我为练武功,吃了许多的苦”谷缜道:”干吗要吃苦呀,大伙武功一般多好,你这样恃强凌弱,太不公平”
谷萍儿微露凄凉之色,叹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苦练武功,全是为去狱岛救你”谷缜见她说着说着,眉眼微红,不由怜意大生,但又提醒自己,这女子有其母之风,掩袖工谗,擅长坐戏,倘若就此心软,大势去矣,当下说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大有功劳?”谷萍儿瞧他一阵,轻轻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
“先不说这个”谷缜道,”现在我落到你手里,你要怎么对我?”谷萍儿“先不说这个。”谷缜道:“现在我落到你手里,你要怎么对我?”谷萍儿道:“你在中原不能立足,我们不妨遁入南海蛮荒,远涉九译绝域,避世而居,你说好不好?”她注视谷缜,神色间极是期盼。
“不好!”谷缜摇头道:“我若走了,岂不便宜了那帮害我的孙子?”谷萍儿道:“你若不走,要么死路一条,要么又被关回狱岛。”谷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