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混沌之意却有如实质,徐徐吐出,如千钧钝物,压住虞照心神。
虞照蓄神养气,守了一阵,蓦地一声沉喝,目光倏地一挣,复又炽亮,将左飞卿目光顷刻逼回。但只片时工夫,虞照神气又衰,左飞卿目中混沌再度压来,但不过数息,虞照目光又盛,又将攻势夺回。
两人目光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两剑交锋,忽如交矛破盾,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反复数合,虞照忽到大喝一声,左脚如负千钧,慢慢跨出,左飞卿应势飘退,高高纵起。
“去。”虞照双掌相抵,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
情急间,左飞卿运起“风魔伞”,举伞一挡,“哧”的一声激鸣,白伞化为齑粉。
两人甫一交手,立成生死之势。仙碧不由忘了来意,失声叫道:“快住手,别,别打啦。”
伞屑纷飞,状若雪霰,左飞卿身形坠至半途,满头白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他轻轻承住。
“白三千羽!”虞照忽地眯起双眼,“左飞卿,你藏了这一手?”
“那又怎地?”左飞卿冷笑一声,“你不也偷养了一条‘雷音电龙’?”
仙碧见二人无恙,心才落地,忙道:“大家点到即止,这一阵算平手罢了。”
“平手?”左飞卿眼神一变,大喝道,“还早得很呢!”大袖一甩,风蝶如一阵狂风,绕着虞照疾转,聚若堂堂之阵,散若雪霰满天,或是沉舟一击,或是乘隙捣虚,遮天蔽日,横断烟云。
“雷音电龙”十步之内,莫可抵御,十步之外,烟光变淡,威力骤减。左飞卿深明此理,始终远离十步,遥控风蝶,虞照的电劲却难及远,不由怒道:“左飞卿,有种的到地上来打。”
左飞卿冷笑道:“你怎么不到天上来?”
虞照长啸一声,纵起数丈,电劲以腾龙之势夭矫飞出,左飞卿不敢硬挡,飘然后退。虞照腾挪虽强,却无法如他一般久凌虚空,顷刻之间,复又落下。
这般忽起忽落,僵持数回,左飞卿得隙一瞥,脸色忽变,只见仙碧身边,谷缜c6渐踪影全无。
“上当了!”左飞卿心神微乱,一挥袖,欲要飞向后院,虞照大笑道:“想走么?留几文买路钱来。”飞身纵起,射出两道电劲,将左飞卿挡了回去。
6渐c谷缜趁两人相搏,潜到后院,6渐沿途叫道:“阿晴”连叫三声,忽听左边禅房里一个微弱的声音道:“6c6渐,是,是你么?”
6渐又惊又喜,呆了呆,颤声道:“是,是我,阿晴”抢到禅房,门未上锁,他猛力一推,不料那门被一股大力从内抵住。6渐情急间,忘了“不可借力”的训诫,以“大须弥相”猛力撞出,不料那门只一晃,姚晴却出一声惨哼。
6渐心急,还想再撞,谷缜拉住他,沉声道:“不要莽撞,这里面有古怪。”6渐愕然收势,谷缜抚摸那门,露出奇怪神色,说道:“你也瞧瞧。”
6渐伸手摸去,但觉门扇上似有一股极大潜力,稍一运劲,手指便被潜力弹开。
谷缜绕着禅房转了一圈,说道:“这股潜力密布禅房四周,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房里有人守卫?”
忽听姚晴有气无力道:“没c没人守卫,这c这潜力是我的真气。”房外二人吃了一惊。谷缜道:“难道你自己困住了自己?”
“这个法子是风部神通,名叫‘清风锁’。”姚晴虚弱道:“左飞卿将我的真气引到这禅房四周,布成屏障,你要救我,须得先破去我的真气,但我真气一破,势必送命。如此一来,左飞卿不费一绳一锁,便让我自牢自困。6渐你这傻子,方才一撞,害死我啦”她中气不足,说着便轻轻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