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见谷缜目光低垂,似乎不敢与自己正眼相对。刹那间,之前的种种情景一一掠过,在他心头豁然贯通:为何谷缜小小年纪,便会被投入无底深狱,为何他会辱骂亲生母亲,为何他始终不肯告诉自己犯了何罪――只因这罪恶之大,端的天理不容。
6渐想到此处,仍不死心,涩声道:“谷缜,他说的都是真的?”谷缜叹了口气,微微苦笑。
6渐望着他,只觉胸中剧痛,要知道,经过重重劫难,他已将此人当作今生无间至友。却不料到如今,竟是如此结局。
6渐悲愤难抑,忍不住厉声道:“谷缜,我好恨。早知如此,我宁可死在洞窟之中,也不会将你救出来。”说到这里,猛地抬拳,击向谷缜,但拳到中途,却终究收回,重重击在身旁木桌,砰的一声,将木桌震得粉碎。
他心乱如麻,一拳打罢,快步下楼。陈双得在楼前守候,见状道:“6爷,你去哪儿?我给你安排车马。”
6渐一言不,飞也似只顾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忽觉双脚又冷又湿,始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奔到了海边,潮水阵阵涌来,淹没至膝。
6渐举目望去,海天一色,黑沉沉的波涛不住翻滚。霎时间,他心中又浮现出谷缜的那张脸,那张笑容明净爽朗,略带孩气,双眼望着自己,总有说不出的真诚。
“我做鱼饵,你做鱼钩我从小便爱笑,小字便叫笑儿我跟别人都争输赢,唯独跟你,我便不争”那一字一句,犹在耳畔。6渐郁愤难解,忍不住将头没入海中,任凭冰冷咸苦的海水灌入口鼻,直待一口气尽,方才拔出,寻思到:“看谷缜的样子,听他的说话,又怎会是那样的恶人?若这都是赢万城的污蔑,他又为何不出言辩解?他聪明绝伦,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成了一个傻子?”
6渐心意难平,只觉若不弄个水落石出,今生休想安枕,猛然转身,又向“观海楼”奔去。尚未奔尽,不觉心头一沉,奔到楼前,楼门已然紧闭,不由得心急如焚,举手敲打。敲了两下,便听陈双得道:“是6爷么?”说着拆开门板,走了出来。6渐脱口道:“陈大哥,谷缜呢?”
陈双得苦笑道:“6爷你折杀我了,‘大哥’二字万不敢当,您还是随谷爷叫我双得吧。至于谷爷,他和那个老爷子乘马车走了两个时辰了,临走时跟我说,您一定还会回来,让我在这等您。”
6渐听得一愣,却见陈双得转身取出一个包袱,说道:“谷爷说,您要回乡,不能没有盘缠,他让我将这一百两因子给您,还说这些银子是他早年做生意赚的,干干净净。”6渐接过包袱,只觉沉甸甸的,心中没的一酸,忍不住问道:“双得你说,谷缜象是一个大恶人么?”
陈双得听的一愣,摇头道:“我这双招子,南来北往的人也见得多了,看人虽不说百百中,却也能瞧出一些端倪。谷爷外表有些邪气,但内心坦荡,决不是什么奸恶之徒。要不然,,他怎么会跟6爷您做朋友呢?听他说话,便知道他很欣赏6爷的风骨,我陈双的若能得到谷爷如此赏识,就算眼下死了,也是甘愿。”
6渐默然半晌,忽道:“谷填和那老人住哪方去了?”陈双得道:“当是西北方。”6渐拱手道:“多谢。”说罢转身足,向西北方奔去。
6渐在夜色中狂奔数十里,仍没见到马车的影子。要知那挽车之马,皆是大食名驹,神骏无比,岂是人力可及。6渐直跑到筋疲力尽,方才驻足,望着茫茫四野,沮丧至极。
歇息半晌,他无可奈何,只得漫步向前,沿途询问路人,却没有半点消息,直走了一百多里,6渐忽地明白,要不就是自己追错了方向,要不就是赢万城诡计多端,沿途消灭踪迹。总之,以他的本事,要想追到二人,已是绝无可能。
6渐灰心丧气,只得转而向北走去,沿途但见荒村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