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明亮而刺眼,商老爷子看着正在给他盛汤的小儿子,又看了眼守在小儿子身边的大儿子,最后看了眼毫不避讳地紧挨着黎辰启坐着的孙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无奈,也是释怀。
他老了,年轻时也做过很多错事,没少逼过儿子,更没多照顾过孙子。他这一生,大半的时间都放在了家族生意上,结果他一手巩固起来的商业大厦差不多算是毁在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手里。如果说世上真的有因果轮回,他这也算是圆满地走了一遭。
“井润,小彦,出院后我想回老家去住。我那一辈的大多都去那儿养老了,环境好着呢,我啊,差不多也到那年纪了,图个热闹。”老爷子没说的是,他们的妈妈也都葬在那的,小时候他们是在那地方长大的。
“嗯,好,回头我给您安排安排,大伯他们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商井润应声,老家那地方的确不错,是他们的祖辈生活的地方,后来商家有钱了,那地方就给建成了他们商家专属的度假村,他小时候也经常去那儿玩儿。那附近景色实在是好,与他们商家关系好的合作伙伴也都能在那儿有套房子。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有空回来看看。”说到这份上,商老爷子再也没说其他的了,对于孩子们,他能接受的程度仅此而已,儿孙自有儿孙福。
“嗯,会的。”
“我睡会儿,你们回去吧。”吃完饭,老爷子开始赶人了,却对许彦松道,“小彦你留下一会儿。”
房里只剩下两人,商老爷子看着从来不怎么亲近过的儿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半晌,叹口气,“小彦,你的脾气像你妈妈,看上去不温不火的,有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憋久了肯定会出事儿,就像你妈妈。但你比你妈厉害,她要是也跟你一样,也不至于”
“我妈自己知道这些,你不用自责,是她自己不愿意忍不愿意等了,所以她不会怨你的。”许彦松轻描淡写地道,“我也没怪过你,我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报复你,我只是想得到商井润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被打断的商老爷子不断点着头,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想谢谢你。病了一场,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商家内部早就千疮百孔了,这几年被养坏了的小辈们也没少闹出点事儿,里子面子都丢了不少,很多人都在看笑话了。毁了也好,毁了也好,你们还年轻,想得到什么就自己去努力吧。”
“嗯。”许彦松应声,随即便是沉默。商老爷子难得地紧张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想说的他还没能说出来,扯了这么多都没扯出重点,白白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在异常淡漠的儿子面前不会说话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爸,你睡吧,我们晚上再来,明天就能出院了。”许彦松起身,给老爷子拉上一半的窗帘,利落走人。商老爷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意连连,颇为不知所措地自己扯了扯被单,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应着声,“哎,哎,爸爸这就睡,爸爸这就睡,爸爸”
老泪纵横,商老爷子抹了抹脸,呆坐在病床上很久很久,躺下。梦里,一个美丽的栗发女人抱着个同样栗发的孩子越走越远,他追上去,女人回头,灿然一笑,“儿子,叫爸爸。”
“爸爸”
软软糯糯,这是他的儿子。
病房门外,许彦松笑了笑,商家,毁了吗?
随着商家一事的告一段落,本市商界重新洗盘,新入驻的黎姓富商成为最大话题,平民大众总是对这种横空出世扭转局面的桥段追捧异常。随之而来的,是商家长孙身边的黎姓青年竟然是黎姓富商弟弟的消息的曝光,掀起了阴谋论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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