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停下了脚步,
“好孝逸,难为你忍了这许多时候,真真的乖巧孩子!”
孝逸一股寒气直冲头顶,直挺挺跪下道:
“皇上,武安那事,且听臣解释——”
皇帝却对左右柔声道:
“给朕拿下!”
整殿的御林军都拔出佩剑,横眉立目望向孝逸。却见屏风后闪出一人,凤目微阖,宽肩扎臂,身材矫健,向着孝逸厉声道:
“请归德将军就缚”
正是前世的冤家对头陈易之。
孝逸的面色变得苍白,回望周培公,却见培公已然被隔在一边,余者诸人早被支出了正殿,两个呆若木鸡,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有军士拿着枷锁上前,正欲锁拿孝逸,忽听屋顶砓砓怪笑,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苦沦于妇人之手受尽欺凌,受他娘的鸟气!”
说的是苗语,也只有孝逸听得清清楚楚,
——可不正是那个不着调的蓝汋儿。
众人一起向横梁上望去,便见他身着锦服,眉目如画,宽袍缓袖,冷冷的站在皇帝亲手题写的“爱巢”两字上面,单足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块匾登时断为两截。但见他靴尖轻扬,那两块匾额裹挟着风雷之声,向着皇帝面门快速飞来,御林军齐声惊呼:
“护驾!护驾!”
有人不自量力去挡那碎匾,只听噗噗声响,早被砸成肉饼也似,两块碎匾变成碎片。皇帝跺脚道:
“反了,反了,快将这个苗子拿下!”
汋儿从屋梁上一跃而下,跳入人群之中,骈手戟指皇帝笑道:
“兀那婆娘,写得什么破字,装模作样的虚情假意,在俺蓝汋儿眼中屁也不是!”
众人手中刀剑一齐向他招呼,汋儿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将身边护成了一个滴水不进的圈子,笑道:
“我便不信,你们硬得过大瑶山的千年橡苁?”
待见那些军士潮水般被他的鞭梢劲风推来送去,箭弩弯弓不曾张开就改变了路线,有的竟招呼到了自己人身上。软鞭过处,血花四溅。一时间欢怡殿内乱成一团,易之抽出宝剑,护住皇帝守在一边,皇帝故作镇静的伏在易之背后,孝逸呆呆的看着皇帝,泪水夺眶而出。培公从死尸从里抽出一柄宝剑,悄然立在孝逸身后
汋儿见状哈哈笑道:
“原是对着潮汐浪头练习的,今日第一次用到了你们这些汉人的身上,怎的竟如此不禁打?还不如俺那些红毛怪物好玩!”
嘴里说着,将那个衣袖摇得风车也似,耳听得门窗呼哨之声,竟然一霎时一齐关闭。外面的人咚咚敲击窗棂门框,却一时之间哪里开得了?里面的人面面相觑,外面的人拼命向里冲,欢怡殿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
蓝汋儿一条软鞭甩将开来,鞭声挟带风雷之声,响彻云端,杀招凌厉鞭鞭透骨,但见那些御林军挨着死沾着亡,不一时,欢怡殿内只剩下十几个人。皇帝和易之依旧手儿拉着手儿,膀子挨着棒子,相依为命般的靠在一起,汋儿见孝逸眼泪汪汪地远远巴望着,怒从心头起,大吼道:
“结果了你个臭婆娘,省却天下多少烂事!”
飞起一把断刀,正欲出手,却见殿门扑的一声打开,一人大声喝道:
“住手!”
便见昌仪挟持了清儿走了进来。清儿柔弱的颈子被他着了铁甲的手臂箍着,面上已经憋得紫青,怀中兀自死死抱着自己的婴孩。
孝逸怒道:
“好好,果然都回来了!——”
复又推开众人挺身而出,站在殿中央大声道:
“你们杀了孝逸便是,何苦难为他那样一个人?”
又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