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香滑,唇齿留香,甜甜的汁液噎满喉咙,赞道:
“果然酿得好酒,不想深山野域,倒有这般人才美酒。”
蓝汋儿大笑:
“这算什么,来人,拿我的天纵熊胆酒来!”
童儿端上了一个尺来高的大酒葫芦,汋儿噗地拔下木头塞子,但闻腥臭之味扑面而来,咕咚咕咚的倒了三大碗,酒味凛冽刺鼻,也不知里面泡了多少熊胆。孝逸也是个千杯不醉的人物,哪知汋儿尤其善饮。但见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个干干净净,将一大碗酒推到孝逸面前,叫道:
“干杯!干杯!”
培公本就不善酒量,喝了两口茅莓酒,已经有些头晕,为难地看着孝逸道:
“哥哥量力而为,这些药酒力道大得很,醉了三两日也醒不过来。”
汋儿见二人面面相觑,露出为难之色,哈哈一笑,自己又喝干了一碗道:
“大丈夫立世气吞山河,如何喝起酒来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孝逸笑道:
“苗家男子有这般气概的,除了倮倮部的蓝汋儿断无旁人,好,我李孝逸舍命陪君子,今夜不醉不归!”
端起那碗酒,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干。吧嗒吧嗒嘴,但觉入口甘冽清香,毫无苦涩腥臭之味,暗暗称奇。
“这酒的味道闻上去,如何与培公当年的救命灵丹一个味?”
“蛇粉熊胆配置,当然都是这个怪味道。良药苦口,哥哥服用后便百毒不侵了”
“难怪在江陵中了毒箭也没事——”
两个用汉话嘀嘀咕咕,蓝汋儿却拍案道:
“好样的!有气魄,兄台怎么称呼?”
孝逸拱手道:
“在下李孝逸,比清儿大上一岁。这位周培公周将军,应该年纪和汋儿相仿。”
汋儿抚掌大笑:
“你们汉人说,酒逢知己越喝越少,来!李大哥,周大哥,咱们连干三大碗”
自己咕咚咕咚的连饮三碗,那酒水淋淋漓漓地洒在胸前,复又将酒碗斟满,推在孝逸面前,坏笑着看他。孝逸眉头也不皱一下,将那两碗酒跟着灌下,两边侍女给他割下一片带着红血丝的野猪肉,他也三口两口地咽下。培公只是张大了嘴巴瞪着他二人,自己捡些烤熟了的碎肉,艰难下咽,但觉肉丝粗糙,里面似乎还有沙粒。汋儿益发来了兴致,将那个酒葫芦抓过来高高举起,酒水哗哗的倒下,自己仰脖鲸饮,长吸而入。抹了抹嘴巴,将葫芦塞给孝逸笑道:
“再来几口?”
孝逸哈哈大笑,站起身形,也学着蓝汋儿的样子,将那葫芦里剩下的烈酒,咕嘟嘟喝个精光,将葫芦抛在一边,喝道:
“好一个酒逢知己,越喝越少!——”
两人比划着,用简单的苗语对话,却发现蓝汋儿连苗语也说不利落。
“好兄弟,只说你当年坠落山崖,尸骨无存,如何还有命在?竟与这些野兽为伍?”
汋儿含了眼泪道:
“当年拼死一跳,竟被崖边树枝挂住衣服,侥幸逃得性命。哪知却被这些野人劫持,流落到了这老君洞一带,本以为此生就完了,哪知却意外得到了一本武林秘籍和无数宝藏,也是机会巧合,竟被汋儿在这老君洞里练成了绝世神功。过后偷偷回去过几次,阿母不知就里,只撵孩儿快快离开,不要牵累族人。阿爹懦弱,只有流泪的份儿,哪敢收留孩儿?汋儿无处可去,重又回到这里和这些红毛野人为邻,将就度日。这两年阿爹阿母都已不在人世,汋儿益发连老君洞也少出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面上也看不出风雷震荡。只是孝逸却想,这些野人荒淫贪婪,汋儿最初被劫持,必是受尽了屈辱,偶然得到了秘籍和宝藏,练成了绝世神功以后,方能挟制住这些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