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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息,命人用白布裹了,转身上楼复命。

    走了几步又回头,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孝逸。

    仆妇们悄没生息地抬起怀义的尸体,放到一面门板上,那手肘软搭搭的垂在外面

    ——十年面首,多少风花雪月,多少荣宠恩爱,当此之时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既知今时今日,何必当初相识相知?”

    这是薛怀义留给天后最后的一句话。

    孝逸面色苍白,低声向薛绍道:

    “孝逸若有这么一天,烦请驸马将孝逸尸身运回博州,和爹娘葬在一处。”

    薛绍惊诧地看着李孝逸,却见他面色端凝,知道也不是玩笑话,将他拉到一边急道:

    “先不要说这些,怀义临死之前举报你才是真正毒害天后的凶手,武攸宁必会上禀天后,可有想好辩解之词?”

    孝逸冷笑道:

    “死了也不肯安份!这事他扛定了——去阎王那里告也是枉然。”

    薛绍这才略微放心,两人走上楼来,却见天后抱着刚刚出生的外孙薛崇训喜笑颜开,似乎外间事与她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沈南蓼坐在天后身边,笑吟吟地看了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婴孩。

    “这个孩子眼角眉梢还是像月儿多些。”

    “脸模子竟和驸马一模一样,长大了也是一位英俊迷人的帅哥。”

    ——看起来沈南蓼和薛绍的关系也是不错。

    太平公主道:

    “崇训白胖紧实,淘气得紧,母后抱了这么久也累了。绍哥可将下面安顿好了?”

    薛绍忙道:

    “已经找了一辆密密实实的油壁车,将薛师遗骨悄悄运回白马寺。只不知下一步如何安葬?请母后示下。”

    天后放下外孙道:

    “这事传出去恐被群臣耻笑,只说暴病瘟疫没了,身子也化成了灰。就在寺内寻一处塔林将骨灰和在里头,也别留什么碑文,就让他无声无息的去吧。”

    薛绍忙点头,又请大家楼下就座。

    少顷便推杯换盏,薛绍和武攸宁因着沈南蓼第一次上门,尤其恭谨,不断敬酒,沈南蓼勉强喝了几杯,已然面红耳赤。

    忙推说不善酒量,不肯再饮。

    天后笑道:

    “南蓼的酒量,若像医术那般就好了。”

    武攸宁举杯道:

    “先生一代名医,又得天后器重,理应为国效力,如今那人也去了,先生不如留下来襄助天后。这第一杯酒,就是庆祝先生回归,先生说这杯酒该饮不该饮?”

    天后道:

    “攸宁竟比孤还要着急,不过听起来倒也该喝!”

    沈南蓼无法,只好仰脖喝下,却道:

    “南蓼闲云野鹤一个人惯了,这事不忙议!“

    薛绍替沈南蓼斟满酒,亦举杯道:

    “先生为人处事沉稳老练,全不应拘泥于太医署,要儿臣说,南衙或者尚书省,总应该有先生的一个位子。”

    沈南蓼也只得干了,满面通红摇头道:

    “驸马抬爱,老夫除了懂点医术,其他都是白痴。怎么能够去南衙尸位素餐,只怕被苏良嗣拉住了打耳光。”

    众人因想起薛怀义和宰相苏良嗣抢路,被苏良嗣摁住了当众掌嘴的事情,想笑却都有些笑不出来。

    天后向公主笑道:

    “你们夫妇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南蓼这杯酒喝得冤。”

    太平公主笑道:

    “非是绍哥和月儿急,而是我们崇训急着认干爷爷讨赏呢!”

    说得沈南蓼面红耳赤,忙说打住,

    “南蓼一介医官,这个干爷爷哪里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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